时都能毁了自己。
怎么转眼之间,又和颜悦色加以信任,倒把自己当成几十年后,霍欣可以依仗的助力了?
弄得就跟要托孤似的,这种反差也太大了些。
但随后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又不能不佩服其心思缜密,城府之深。
他忽然醒悟,今天这次见面,原本霍司长就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而是一场面对面的考验,是人家对他人品人性近距离的观察和审视。
如此也就说的通了。
本来嘛,要找自己的麻烦何必当面来质询呢?
无论霍司长的级别还是职务,都不应该采取这种不智的方式。
“霍司长,请放心。就是我的良心得了健忘症,那些书画也会时刻提醒我的。我答应您,如果有一天,霍欣真遇到了困难。无论我有没有能力,都会尽力周全,尽一份心力的。而且我会尽可能不让她知情。”
宁卫民的承诺没掺水分。
不为别的,除了心里存有一份愧疚,他也有点可怜天下父母心。
霍司长为霍欣的谋划绝对用心良苦。
为了这次见面,居然把他调查了一个底儿掉。
而且还克服了一个父亲的愤怒,主动与伤了自己女儿的家伙做了和解。
如果从他们悬殊的地位考虑,这简直算的上是一种屈辱。
最终霍司长又得到了什么呢?
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这只能说霍司长是全心全意为女儿考虑,不遗余力要为女儿的未来“投保”。
果不其然,随后的事儿,更证明了这一点。
原本随着霍司长的表态,“好,我相信你。”宁卫民还以为这样的对话就到尾声了。
却没想到他以为的曲终人散并没有发生,随着霍司长又是一句“私事说完了,咱们再说说公事吧。”对话又进入到了下半场。
而且令人震惊的是,这位大司长竟把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前程摆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我们的谈话,你自始至终表现得很不错。事实上,虽然我对你已经提前了解了很多。但这次面对面的了解,还是觉得你目前的工作有点屈才了。你愿不愿意去试试更有前途,也更有意义的工作?你愿意不愿意为国家效力,去外事部门工作?”
“什么?我?去外事部门工作?您是想让我入公职?”
饶是宁卫民再沉稳,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梦幻的事,霍司长居然要招揽他。
“不行不行,我能干什么呀?要学历没学历,要履历没履历……”
霍司长用玩味的目光投射在宁卫民的脸上。
“别妄自菲薄,学历的事儿好办,我们专有系统内部的学校解决这种问题。履历对于基层人员是比较灵活的,何况远没有才干重要。重点是,你懂得怎么搞交际啊。而且尤为擅长组织大型文化活动。”
“你不是把坛宫饭庄办得很好嘛,皮尔卡顿公司在天坛的文化活动,也都是你策划执行的吧?还有斋宫陈列馆,重要游客的访问,不都是你陪同的嘛。我们的部门,现在各种会议和宴会、酒会越来越多。你做这方面的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你除了能掌握基本英语,还在学日语是不是?这很好,不过还不够。你应该再学学法语和西班牙语,因为殖民历史的原因,这两种语言远比日语应用范围更广。”
天上会忽然砸下一顶乌纱帽,就这么正正地打中自己的头,竟然没有一点预兆。
这不能不让宁卫民脑子飞转,联想力变得丰富。
“不不,霍司长,感谢您的看重。可您真的没必要这么做。对霍欣的许诺,我说到一定做到,并不想额外要求什么了。”
“怎么?你慌什么!你以为我再跟你做交易吗?我刚才就说清楚了,这是公事。我就是再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公器私用,在原则问题上退让。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