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二坪面积的丹特斯酒吧,室内温度恰到好处。殶
今晚的客人虽然不多,却丝毫不显冷清。
因为此时,宁卫民和阿霞颇为戏剧性的他乡遇故知,已经让这里充满温馨和愉悦的气氛。
经营本店的妈妈桑民子,虽然被阿霞失手撒了一身的干果,却没什么不满的。
要知道,她开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嘛。
既然宁卫民一认出阿霞,随后不问价钱就点了一瓶店里最名贵的威士忌——山崎十二年。
哪怕按规矩得和阿霞平分,这瓶酒的收入有小姐的一半,她也几乎一下子就赚到了三万五千円。
那么对于这种能为自己带来财运的无心之过,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殶
她只觉得,像宁卫民这样的豪客真是来一个顶十个。
阿霞要是能再多招引来几个这样大方的客人才好呢。
妈妈桑甚至因为高兴,主动奉送了一个大大的果盘,和她亲手做的一盘和果子。
不过标价虽然是五千円的东西,但实际成本也就一千五百円,徒有其表罢了。
至于高桥社长,他同样没什么可感到惶恐或者是不高兴的。
因为这斯纳库九万五千円的一瓶威士忌,并不是他掏钱。
宁卫民开口要酒的时候就声明了,说这瓶酒是因为异地和朋友相逢,专为了捧阿霞的场,他要自己来付账。殶
于是高桥社长客气了几句就不再坚持了。
日本人向来有消费时aa制的习惯,连男女朋友,上下级一起喝酒也是如此。
所以实际上高桥社长等于反过来沾上了光。
喝上了好酒,吃上了果盘不说,甚至因为有了阿霞可以去陪宁卫民。
就连他喜欢的妈妈桑也不用再去招呼别人了,完全可以坐在他的身边专心陪他喝酒。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过话说回来,高桥社长对于发生在眼前的巧遇,也不免好奇心泛滥。殶
他的眼睛一个劲观望吧台那边,窃窃私语的宁卫民和阿霞,嘴里打听的也都是些有关阿霞的事儿。
“喂,我说妈妈桑,那个叫阿霞的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过她啊?你店里原先的花子小姐呢?”
“哎呀,高桥社长,你都有大半个月没来照顾本店生意了吧。难怪本店的变化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妈妈桑先是以一种幽怨嗔怪的眼神说道。
直到高桥社长连连道歉,解释说最近会社一下忙了起来,但交际费应该也会相应增多。
并且保证最近一定会常来之后。
她才露出笑容,撒娇似的推了高桥社长一把,欣然作答。殶
“这个阿霞,来我这里上班今天是第十天啊。你说的花子啊,她嫌弃店里生意不好,已经跟我辞职了,大概是跑到歌舞伎町跳艳舞去了。”
由于高桥社长已经泡了二十年的斯纳库,算是个资深酒客了。
他从袅袅的香烟雾气中清楚地看处,那个叫阿霞的小姐,身上充满了矛盾性。
尽管她身材很好,人也是非常的漂亮,连替人点烟、倒酒动作也很优雅,很熟练。
一看就不是初入这个行业,绝对是在酒吧工作过的老手。
但有点莫名其妙的是,她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高贵的女王在自己的城堡待客一样,待人只有疏远的礼貌和矜持的客气。殶
虽然也是满面微笑,可眼里的掩盖不住的锋芒,却让人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她甚至不懂得低头故作娇羞,那可是日本女人撒娇的基本招数。
难道这就是外国女人不同于日本女子之处?
“这位阿霞小姐可是有点奇怪啊……”高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