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再次转移战场,秦德威回到了他最坚固的大后方。
徐贤妻正正经经迎接上来,规规矩矩的帮着换衣服,又无可挑剔的问道:“老爷要用饭么?”
秦老爷换了家居服,大手一挥道:“拿酒来!你我对酌几杯!”
徐妙璇又尽职尽责的问道:“老爷可曾有什么喜事?”
秦德威答话道:“不知你可记得,你我相识于嘉靖九年的春天,到今年正好十年了。想起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岂能不饮酒庆贺一番?”
徐妙璇也是愣了会儿神,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吗?
但她嘴上却很有内涵的说:“既然如此有纪念意义,夫君还要为妾身写诗吗?”
“写!必须写!”秦老爷胸有成竹的说,然后主动提笔写着。
徐妙璇掌着烛光,站在旁边看,只见夫君写了两首小诗。
第一首是:“忆昔秦淮柳,青青映高楼。嫩色绊郎心,柔条系郎舟。”
徐妙璇也能品鉴出来,这很像是六朝民歌风格的男女情诗,老金陵范儿十足,仿佛对十年前少年少女的时光进行了白描。
她再看第二首是:“借郎手中刀,斫取河边树。莫遣杨白花,飞渡河南去。”
刀,柴刀;河南,秦淮河南岸,风月无边旧院所在。
扑哧!徐贤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很贤惠的先放下烛台,才动手狠狠的捶了秦老爷一下。
秦德威不躲不闪,笑嘻嘻的问道:“这次过关了?”
“等下!我去去就来!”徐妙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外面走。
秦德威淡定的继续坐着,没有阻拦。
在其她各房转了一圈,重新回来后,徐妙璇才满意的说:“这次算你有心了,没再胡乱糊弄我!快吃饭,然后一起吃药!”
秦德威彻底放下心来,难怪圣人云“修身齐家”,如何摆平家里也是一门技术活。
虽然秦中堂没有兴趣参与今年的政治狗血戏,但别人却不敢无视他。
严世蕃回到家中,与两个侍女稍作休息后,父亲严阁老也从宫里回家休沐。
严世蕃先问了句:“顾阁老状况如何?”
严嵩言简意赅的答道:“很不好,太医说,怕是熬不过去了。”
如果顾鼎臣熬不过去,那最受人关注的问题当然就是由谁来接替入阁。
严世蕃没判断谁能入阁,只非常肯定的说:“如果新选阁臣,秦德威大概会支持翟銮!”
严嵩疑惑的问道:“秦德威并没有表过态,你怎么知晓的?”
严世蕃答道:“我今日入城,在城门口遇到了秦德威!”
严嵩连忙又问:“你与秦德威起了冲突?”
严世蕃又答道:“秦德威故意挑衅我,但是翟銮发了句话,秦德威也就罢手了。
正所谓见微知著,秦德威必定要支持翟銮了!不然以秦德威的品性,怎么会为了卖翟銮面子,如此轻易放过我?”
严嵩无语,儿子这个分析说是明确吧,逻辑太诡异了;说是歪理吧,好像又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想了几下后,严嵩便质疑道:“你这从人情角度也说不通,秦德威与翟銮从无合作,还闹出过矛盾,他凭什么支持翟銮?
再说秦德威他老师张潮乃礼部尚书,同样具备入阁资格,秦德威为何不去支持自己老师?”
严世蕃笃定的说:“这就需要换位思考,假如我是秦德威,这次绝对不支持张潮,就算让张潮入了阁又能有什么大用?
若花费巨大代价让张潮入阁,很可能得不偿失,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具体就不细说了,父亲认真想想也就自己明白了。”
然后严世蕃继续说:“再说回翟銮,假如我是秦德威,支持翟銮才是最有恶趣味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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