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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太白楼二楼的这些考生, 几乎都中了。
除了有些无动于衷的文征明之外,众人齐齐弹冠相庆, 喜不自胜的互相道贺。
其实就连文征明,也未必没有激动的意思, 毕竟乡试算是人生最大执念, 总算化解并放下了。
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大家突然觉察到,好像有一条漏网之鱼。
报信一直报到最后一名,也就是第一百三十五名了,仍然没有江宁县县学带头大哥高长江的名字。
“不!!!”高长江双手捂着头,不能置信的叫道。
如此低的录取率,考不中不算惨,但最惨的是, 身边人都考中了,只有自己落榜!
而且这次是好友主考, 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居然错失良机落榜了!
高长江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秦德威你是故意的!”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不好意思继续庆祝了,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啪!”王逢元忽然拍案而起,对高长江喝道:“亏得你还是秦板桥好友,出言怎能如此不逊!
你也知道, 乡试毕竟是糊名誊录,看不到姓名的!再怎么运作,也是有一定几率错失贤才!
所以我认为,你这就是运气太差,恰好被漏掉了,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文征明站了起来,对高长江说:“老夫这不想中的,上榜了;你这想中的,却落了榜。确实也是天意弄人。”
然后文征明就要下楼梯,并往外走。
有人问道:“衡山先生要去哪里?”
文征明答道:“按老规矩,明天是拜座师的日子,但老夫不想去了!今天独自见见秦板桥。”
归有光也起身说:“我陪着老先生一起去。”
填榜并发榜后,考官们就转移到公馆去居住,而秦德威这个本地人则带着李小娘子回了家。
刚进家门,连衣服都没换,就听到禀报说文征明来了。
这让秦德威有点蛋疼,不知道礼节该如何安排。
不见也不好,如果今天不见,岂不就是逼迫文征明,明天与其他新科举人一起,来找自己拜座师吗?
想了又想,秦德威不用放弃座师体面,不必出迎了。
他只来到中院穿堂偏厅坐定,然后让人把文征明带过来。
于是秦德威就看到,跟着文征明进来的,还有另一位文士。
他便诧异的问:“衡山先生还带着人来?此又乃何人也?”
那人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说:“在下昆山归有光,见过老师!”
哟!秦德威也没料到,这一对大明科举界的卧龙凤雏,居然联袂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