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克扣修建慈宁宫银两,但内库拨款确实也慢,司礼监审核也过于严苛,导致进度有所拖延。
高忠这人也是心急,为了加快修建进度,早日请圣母入新宫奉养,才找御马监挪借银两。
臣想了想,为人臣者当先君上之忧而忧,就先把御马监银子借给高忠了,却不料惊动了陛下。”
这意思就是,司礼监自己办事不行,不顾大局拖延了修建进度,反而恶人先告状。
嘉靖皇帝暗暗琢磨,说来说去,一切问题根源,还是你秦福与司礼监不和?
但嘉靖皇帝并不明确表态,只是问:“秦福你在御马监多少年了?”
秦太监如实答道:“自嘉靖九年三月做了御马监掌印,至今已经六七年了。”
嘉靖皇帝莫名其妙的继续问:“你在御马监这些年,御马监土地增加了多少?”
秦太监也摸不准皇帝是个什么意思,继续老老实实答道:“这六七年,大约增加了二十万亩。”
嘉靖皇帝就指示说:“既然弹劾你的这么多,那御马监就先清退出近年占有的这二十万亩,算是对舆情有个交待,暂时平息弹劾!”
秦太监趁机又请示说:“本该赐给郭勋的永定河边两万亩,也在这二十万亩里,应当如何处置?”
嘉靖皇帝不耐烦的说:“郭勋赐田减半,并换到别处去!另外传诏给他,多研磨圣人经义修身养性,别醉心于什么话本了!”
对这个结果,秦太监很满意,这样西南郊永定河边土地也在清退之列了。
具体怎么清退,慢慢想办法操作。
用完早膳,听完来自东厂的八卦消息,嘉靖皇帝御临文华殿。
今天是自从皇二子降生后,第一次开经筵,也可能是冬至之前的最后一次经筵了。
嘉靖皇帝不用想就知道,今天这帮翰林们肯定纷纷当面献上贺表。
在嘉靖皇帝升座之前,参加经筵的大臣已经列好班位了。
某秦姓状元也鱼目混珠般的混在了人群里,引来不少其他大臣频频注目。
有人问道:“秦板桥你的伤大好了?没听说你伤愈销假。”
秦德威答道:“尚未彻底痊愈,只是先前皇上曾经责问在下,为何经筵不至?
所以这次经筵,在下不得不带伤前来,不敢再劳皇上垂询。”
从五品侍讲学士蔡昂与正六品左赞善兼修撰秦德威只差一级,所以距离很近。
这让蔡学士看着秦德威就来气,他在翰林院已经二十年了,三年庶吉士,三年编修,三年修撰,六年侍讲学士,如今才是个侍讲学士。
扎扎实实辛辛苦苦走到今天,官阶居然只比秦德威领先一步!
听到秦德威答话,蔡学士就忍不住就讽刺说:“怕不是听说了皇子降生,舍不得这个讨喜机会,就宁可带伤前来,也要上表称贺吧?”
秦德威对蔡昂拱拱手,很礼貌的答道:“在下与蔡前辈不同,是一个喜欢做实事的人,从来不想着靠什么贺表投机取巧!”
这话有点阴阳,暗讽蔡学士只会写拍马颂圣的应制文章。
蔡学士便不忿道:“那你敢说,你今日不献贺表了?”
秦德威点点头:“敢!”
蔡学士:“......”
他没想到秦德威居然真敢说不上贺表,这是脑子有病吧?
今天人人都会献上贺表,你想来个特立独行?
张潮张老师连连咳嗽,想阻止秦德威口无遮拦,没想到还是没拦住。
这时候,嘉靖皇帝出来了,大臣们就停止了交(斗)流(嘴),一起觐见。
嘉靖皇帝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生不出儿子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终于略略解脱。
所以难得和颜悦色,与大臣们说了几句话,就开始走流程了。
一篇篇的贺表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