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虽然还年轻生涩,终究不是无能之辈,得到秦德威指点后,立刻高声道:
“此辈外地游民,在皇城门外占道营生,堵塞交通,大呼小叫,影响皇城脸面!
我等路过亲军目睹街道景观乱象,岂能不理,故而要将他们扭送到刑部处置!”
外地游民秦某:“......”
你陆炳上辈子是个城管吗?
果不其然,一听送到刑部,围堵陆炳的官员们就不闹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台阶。
至于说为什么把人扭送刑部而不是县衙府衙之类的,只能说都丢不起那人。
锦衣卫官把人往刑部送,面子上还能过得去,毕竟那是六部之一,名义上最高司法衙门。
要是堂堂锦衣卫抓了人不敢自己审,却往县衙送,那他陆炳干脆就改名叫笑柄吧!
对秦德威来说也一样,被锦衣卫扭送刑部大狱,还能算文人的功勋章。
但要是说被送到县衙,秦德威真丢不起那人,死在长安右门也不去!
一路向西,再去刑部的路上,陆炳已经弄明白冯行可是什么情况了,也明白为什么文官们会围堵自己。
他心里只能雾草几句,怎么就让自己糊里糊涂撞上了?差点掉进大坑!
然后就对秦德威说:“今日承蒙阁下以德报怨,以后我也不与你为难了!”
刚“施恩”的秦德威不客气的说:“陆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今天你真的略显鲁莽啊。”
陆炳讪讪然,自己确实有点愣头青了。
秦德威看了看跟随队伍的东厂佥书司旻,踏马的不给你们东厂下点眼药,小爷就改姓曾!
于是秦德威又对陆炳问道:“所以是谁让陆大人来抓我的?”
陆炳很耿直的说:“并不是别人指使,我自己一时兴起,主动要来的。”
秦德威脸上笑呵呵:“就算没有人指使,那必定也有人暗暗的诱导你啊。
不然在下与陆大人无冤无仇,陆大人凭什么会冲动兴起?肯定是受了别人话里话外的影响。”
嗯?是这样吗?陆炳不禁陷入深思,难道自己真的被人无形中引导和利用了?
所以差点丢脸并不是自己不行,而是被别人害的?所以应该怪别人?一定是这样的!
秦德威高深莫测的说:“你品,你细品,好好想想,反复琢磨,尤其是与东厂打交道的细节。
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往深里推敲的!你我这样的人都还年轻,与那些老人们打交道,真要多长几个心眼啊!”
年轻的陆炳没再说话,恍恍惚惚陷入了长考,一直到刑部还在恍恍惚惚。
不过陆千户这状态也无所谓,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交人而已。
刑部大狱,别称天牢!
其实内部也是分有不同区域的,冯恩这种犯官,能与各地押解来的死囚重犯关在一起吗?
在统治阶级眼里,冯恩被关的地方才能叫天牢,其他刑事犯被关的地方只能算大狱!
冯恩在刑部天牢里的日子,当然不能与外面的锦衣玉食相比,也没有多大人身自由。但也不会受虐待,时间长了也就渐渐适应了。
就是日子有点无聊,冯老爷最期盼的就是被提审。这样还能出去走动走动,与刑部官僚们谈笑风生一下。
所以冯老爷就开始思考,既然富余时间这么多,要不要索求纸笔,写本书?
从嘉靖五年中进士到今年,正好七年过去了。白乐天说过,“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啊。
所以差不多可以总结经验,写一本七年官场心得了。
等到自己出狱后,就是名臣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对自己的官场心得感兴趣吧?
到时候请夏言写序,让秦德威题诗,自费刊行几百本,遍送同道......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