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弹章了,下去吧!」
严世蕃如蒙大赦,弹劾秦德威绝对是怎么做都不讨好的凶险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他转身还没走出公堂,就听到秦德威对旁边陪站的幕僚说:「你去写个奏疏草稿备用,就弹劾严大人违背禁海令,走私财货中饱私囊。」
雾草!严世蕃忍住了回去理论的心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堂。
站在旁边的幕僚属官是幕府大管家陈凤,他拿着最近的几份书信和邸报,忧心忡忡的说:
「朝廷再次翻云覆雨,只怕要波及到我们了,那夏阁老回朝重掌大权,少不得要折腾我们。」
秦德威只能感慨说:「想做点事真难!反正不能让朝廷的乱象,影响到幕府工作,现在正是最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乱来!」
想想就知道,如果严嵩彻底怂了,夏言对严嵩放松警惕后,多半就要瞄上自己了,这就让秦中堂略感蛋疼。
陈凤也没什么应对主意,远在浙江怎么影响朝廷?也做不到即时指挥党羽与夏言争斗啊。
他说这些,就是为了提醒秦德威,最后只能说:「你知道情况就好!」
秦德威又道:「本来我可以在浙江多呆一年半载,把各项事务办的扎实些,但现在看来,我可能要在秋冬时候暂时回朝廷了。
所以今年任务很重,时不我待啊,你这两日尽快先安排好徐世安押送银两进京的事情。」
陈凤答应下来,将秦德威的吩咐一一记下。
他现在算是彻底息了干大事的心思了,能把秦中堂安排的小事一一办好就不错了!
比如与首辅争权这种大事,还是秦中堂这种注定青史留名的人去干的。
当晚按照约定,严世蕃做东道宴请倭国使者策彦周良,席间通过通事来交流,或者笔谈。
吃到一半,两人也就渐渐熟悉了,这时严世蕃说:「我想去学学你们倭国的话。」
策彦周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连策彦周良自己都觉得,对大明人而言,日本国语言没什么好学的。
严世蕃答道:「我欲往倭国走走,不过具体怎么安排,还没想好,也许会跟随你们使团一起行动。」
策彦周良无语了,今晚也没喝酒,这严大人怎么还醉了?
「严大人莫不是消遣在下?」策彦周良说。
严世蕃很丧的说:"我只想找一个没有秦中堂,秦中堂也管不到的地方散散心!」
老爹失势已经罩不住自己了,而秦中堂又不肯接纳自己,天下之大,何处可以容身?
策彦周良大惊失色,提醒说:「严大人慎言!以免传入他人之耳。」
「无所谓!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严世蕃很光棍的说,「我已经没有什么怕被秦中堂知道的事情了!」
本来秦德威想让徐老三和倭国朝贡团一起行动北上,但最后还是让徐老三带著若干护卫,押着银子自己走了,没有和朝贡团混在一起。
主要是外国人在大明优先度太低,比如运河沿岸州县给过往官船安排纤夫、补给的时候,朝贡团这种蛮夷肯定是放在最后考虑的。
这就导致朝贡团路程往往十分缓慢,秦德威估计以徐老三的性子,肯定等不了。
所以在两天后,秦中堂送走了满怀期待的徐世安。如果想升为指挥使,徐老
三怎么也得去趟京师走个程序。
另外还有两项重要任务,第一是送银子进内库;第二是向朝廷汇报近一年来的平倭事务情况总结。
临行前,秦德威殷切的叮嘱说:「这是幕府一年来,第一次派人去京师,而且当前又是个皇上苏醒、首辅更替的敏感时候。
所以京师朝廷所有人都会关注你,他们都会以为,你是代表我来的,我会通过你来向朝廷表态!你要切记」
徐世安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了!回回都是这些话!要谨言慎行,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