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八年,九州,岛原半岛。
蜿蜒的白沙滩上下着如哭似泣的小雨,浪花褪去后,还残留着血色的泡沫。
浑身被粘稠鲜血包裹、无法辨认模样的武士,神色木然地赤脚走在沙滩上。
他手中双刀化作银芒,划破了空中飘落的雨滴。
……也斩开了面前敌人的身体。
随着他每一次挥剑,必定有人的头颅、四肢、身躯被干净利落地斩断。
他来时的绵延曲折的沙滩,已经被沿路的破败残尸染成了红色。
就连不断冲上沙滩的浪花,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掉的红色。
他前方的道路上,手持长刀、镰刀、锄头、扫帚等各种武器、眼神视死如归的男子们,一边高喊着某位“主”的名号,一边前仆后继地朝他涌来。
而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擦掉遮蔽视线的鲜血,然后出剑、出剑、再出剑……
只要他出剑,这些人就会如同“杂草”一般倒下。
杀人、杀人、不断杀人,直到力气用尽,然后被人杀死。
这就是他的人生。
“……阁下,可曾注意到天上的乌鸦,在说什么吗?”
“杂草”的尽头,一名面容稚嫩、清秀的少年,站在了他的面前。
站在这尸山血海之前,那这少年全身却绽放着一股清秀圣洁的气质,仿若四周令人作呕的血腥都与他无关。
松本银次麻木地抬了抬眼皮,只是用出剑回应对方。
他没有和“杂草”闲聊的习惯。
第一次,他的剑,被人挡下了。
“它们在说,快点死吧,听到了吗……万人斩银次。”
少年手中的剑与他相交,眼神却依旧停留在天空中盘旋着的鸦群之上。
“……你是……谁?”
男子沙哑地开口了。
能接下自己一剑的人,有资格被知道名字……
然后,再去死。
“天草四郎时贞……大概,算是主的,引路人吧。”
少年的眼中,燃烧着金色的光芒。
“……而这一位,是我的伙伴,大旅渊蛇神。”
少年身后,一条大蛇从血浪中盘腾而起、立至十余米高,眼中闪耀着与少年迥然不同的赤红光芒。
……
黑暗的仓库中,荒木宗介和松本银次持剑而立。
“北辰一刀流,无名小卒,见参!”
报上“艺名”后,头套丝袜的荒木宗介握剑的双手有些微汗。
对面这名男子持剑的气势,如同在瀑布下冲击了千年的磐石般圆润自如、无懈可击。
对方眼中漠然的杀意,远比青龙刀番队更加的不着痕迹,已经到了杀人如呼吸喝水般自然的地步。
同样手持双刀、自称“二天一流”,却完爆安倍寺那种小白脸一百倍。
“阿嚏!!!”
东京都,千代田区。
跪坐在电视机前,进行着“日常修炼”的某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只觉视线内都多出了许多恍惚的繁星。
“嘶……难道是最近修炼过度,感冒了?”
用纸巾擦了擦鼻涕,某人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那就调整一下作息,每天只看八个小时吧。”
黑暗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松本银次抢先动了。
简洁明快、柔光似水的银芒,划破了幽暗的仓库,直奔荒木宗介的脖子而去。
一出手,便是直欲将人斩杀之势。
赫然是曾经将东野幸平一剑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