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净涪阖上书页, 又用商量的语气询问张远山,“道兄明日早上还会早起?”
张远山点头, “前些日子因为事情太多耽误了播种的时间, 明日天气又很不错, 我得趁着这段时间, 尽快将灵种播下,免得错了时节。”
“这几日大概都不会太清闲。张远山禁不住叹了口气,不无惋惜地看着净涪手里拿着的那部“话本”。
“你问我这问题,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搭把手?”
停在张远山肩膀处的五方神鸟听得异常清楚, 但这一回他只是专注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不是。”净涪摇摇头, “只是这几日我也有些事情要忙,只怕是不能与道兄一道用早膳了。我先与道兄说一声, 道兄日后就不必特意等我一起。”
“原来是为的这件事。”张远山笑道, “我以为是什么呢。往后晨早我会更注意,不会打扰到你的。但晚膳......”
张远山看着净涪的目光中隐了一分小心。
净涪捕捉到了,面上却分毫不显, 只笑着应道, “晚膳的话,应还是能一道的。”
他停了一停, 又道, “我可以答应过道兄,要将这‘话本’借予道兄参悟的呢。道兄放心好了,不会反悔的。”
净涪说话时候, 还拿目光示意地看了看手中的“话本”。
张远山佯怒,“我哪是在意这件事?小和尚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净涪连忙与张远山道歉。
两人这样插科打诨得一阵后,便算是暂且将五方神鸟的这一茬子事给揭了过去,然后就各自带了自己的伙伴,回屋去了。
菩提树幼苗一个闪身,在桌边稳稳立定,见得净涪将门户阖上,转身走回来的时候,它也终于按捺不住,罕见地怒冲冲道,“我不喜欢那只五方神鸟了。”
整一个小孩子模样。
净涪面上带出了些许真切的笑意,他在桌边坐下,低头将手中拿着的“话本”放到面前的案桌上,“可以。”
菩提树幼苗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大力摇晃起顶上冠叶,在这安静的厢房中掀起一阵哗啦的声浪。
若不是净涪在将厢房门户阖上时候,顺手催动了散在厢房各处的阵盘,激发阵禁,只怕这声音能传到主屋那边去。
到得那个时候,不论张远山是在与五方神鸟细谈,还是还如往常时候一样挑拣灵种,也必得过来问一问的。
当然,就净涪厢房中所布置的这些阵禁,要真正遮掩张远山与五方神鸟的耳目,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阵禁的存在,却也实实在在给了双方周全的理由。
“我是认真的。”菩提树幼苗话语中的怒气还是很明显,“净涪小和尚,我没有在跟你说笑!”
“我知道。”净涪安抚它,“你不喜欢他,往后避着他些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屋中,本就被张远山放在面前絮叨个不停的五方神鸟将那句话听得真切,脑袋直接就往厢房的方向偏了偏。
张远山还在与他细说,见他分神,直接便伸了手去,抓住五方神鸟的脑袋,将它转了回来,让他直直地面对他。
对上张远山的视线,五方神鸟眼神有一瞬间的颤抖,片刻后才缓了过来。
“我以为,你知道什么叫尊重。”
张远山的语气很有些冷。
这话不单单只在主屋中响起,甚至传到了净涪与菩提树幼苗所在的那处厢房去。
本还准备说些什么的菩提树幼苗也安静了下来,与净涪一道,听着从主屋那边传来的声音。
这不是他们在听人墙角,而是张远山想要让他们两个旁听。
净涪与菩提树幼苗对此,心里都清楚得很。
不然他们这话怎么都传不到这边来。
五方神鸟对此却是不知,沉默得一阵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