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过一句,便作罢了,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吃了一个亏的佛身觑着空往识海世界里看了一眼。
‘既你知错了,那方才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就都给我抹去了吧。’
也是被佛身这么一提醒,心魔身方才想起刚才看到的净涪落泪的模样,虽然不是感伤落泪,而是单纯的刺激落泪,但也是落泪不是?
他看见了那一幕,还看得异常清楚,往后若将这事翻出来,不也能激一激佛身?只可惜,这一次是他理亏,而佛身又反应太快了。
佛身只一眼便知道这一瞬间犹疑的心魔身都在想的什么,并不说话,只沉沉地看着他。
心魔身暗自叹了一口气,却只能道,‘好,我会都忘了的。’
佛身应了一声,这才收回目光来。
心魔身与佛身之间的这一番来回,因是净涪双身在识海世界间的交流,根本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约莫也就是一息、两息的工夫罢,故而虽张远山正在净涪侧旁,又正与净涪闲谈,但却是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痕迹。
佛身这一回拿定了心魔身,不免有些高兴,于是便道,“我居然没有想到,道兄你还有这般大的来头......”
张远山却摇头笑,“旁人倒也还罢了,但小和尚......你却是没资格跟我说这个的。”
净涪有些想不明白,便疑问地看向张远山。
张远山先是指了指被净涪仔细置放在膝上的那幅迦叶尊者画像,再然后却又是将手指的方向转开,指向了净涪安置青蓧玉色袈裟与随身褡裢的那处厢房。
“其实细说起来,小和尚你也能称得上一句圣人门徒。西方灵山胜境的那位世尊,并不比我们老爷逊色。”
事实上,单论功果与道行,居于西方灵山胜境的释迦牟尼佛乃为真真正正的混元圣人,地皇陛下却只是上古人族天、地、人三皇中的其中一位,还是及不上人家;再论及威望,地皇陛下固然是人族祖先、圣贤之一,但人家也是灵山胜境的主人,门下佛陀、菩萨无算,比之将地皇陛下尊为圣祖的人族来说,也是不差的。
唯一能称得上不相上下的,大概还是要数这两位的德行。
只是张远山言称“西方灵山胜境的那位世尊,并不比我们老爷逊色”这样的定论,却是说得非常坦荡而踏实,毫不心虚。
净涪话听得清楚,也将张远山的表情看得清楚,然则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
净涪既是人族,又是佛门弟子--起码现在还是,在这一世的修行上多受西方灵山胜境里的诸位大士尊者照拂,那位灵山胜境的主人待他也是丝毫不薄,这话净涪很难接。
眼见张远山将话说完之后,净涪迅速将话转了回来。
“道兄说笑了,净涪我不过就是一个走在十行修学阶梯上的和尚而已,如何就能称得上一个‘圣人门徒’了呢?道兄莫要祸害我。”
圣人门徒的头衔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冠上的。如果真的什么人都可以顶上这样的名号,那么先不说诸天寰宇中的各位佛弟子了,便是诸天寰宇中的所有修士,都能应上这么一声称呼。
所谓“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的说法,净涪不是没有听说过。而且据说,便连佛门的三位世尊,也与玄门有许多的关系。
张远山面露委屈,“我在小和尚你眼里,真就是这样分不清轻重的人?”
净涪闻言,顿了一顿,然后直接便沉默了下来。
张远山面上神色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了稍许。
“你若只是寻常佛门弟子,我自然是不会这样与你说话的,但你不是啊。净涪小和尚,你的事情,本来就该是你自己本人,比起我这个外人来,还要更清楚才是。”
净涪没有了言语。
张远山也没有再说话。
双方对坐了半响,只有院中的虫鸣渐渐从那一阵惊吓中回过神来,能够再度从容而畅快地鸣叫。
静默的,也就只有净涪与张远山这两个。
好半响之后,净涪才开口道,“不论道兄是如何看我的,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