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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身惊得面容都有些僵硬,眼珠子木在眼眶中,好一会儿都没有些许动静。
心魔身并不为此感到得意,他脸色也是凝重得很。
好半响过后,佛身才算是抓回了一点神智,‘你怎么会这么想?’
心魔身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然而佛身已经想明白了心魔身的思路。
从童子模样长至少年,这身形、体态上的成长与变化,本就是一个层次的跃升,更何况那位在还是童子模样时候,实力就已然不是他能够揣度得了的,由此可以想见,如今的那位到底又有多可怖!
可即便这已是事实,问题也同样的显而易见。
到了那位的层次,他们的每一点提升与突破,都非是寻常事。没有足够的资源,没有大量的积蓄与感悟,想要做到这一步,简直比凡人登天都要难。可是偏偏,那位就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一步,没有惊动任何人地,就跨过了台阶。
佛身很怀疑,如今的沉桑界天地里,除了他这个那位自动在他面前现身的倒霉催能发现出些许端倪之外,还有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变化。更甚至......
如今的沉桑界天地意志是不是已经被他歪曲掌控,都得打上一个问号了。
佛身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心魔身也是沉默了一阵,才淡淡地道,‘谁又知道呢?’
佛身看了看他,问道,‘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要退走吗?’
心魔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神魂上的淡灰色心魔意蕴,默默地抬起视线,对佛身摇头。
‘我不走。’
佛身深深凝望着他,微微颌首,‘你拿定主意了?哪怕那墓穴里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左臂,如今维持着这沉桑界源源不断逸散的心魔意蕴很有可能是那位的暗手?’
‘嗯。’心魔身应道。
佛身凝望着心魔身的目光未曾有过丝毫动摇,仍自直直地盯着他。
心魔身沉默了一瞬,到底解释道,‘我......我们或许能在这沉桑界天地里得到些什么。’
佛身的眸光动了动。
心魔身发现了,他继续道,‘其实我怀疑,那位很有可能,是在试探着什么。’
‘早先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在养伤,但现在,我以为他可能不仅仅只是在养伤,又或者是在谋算着什么人......’
佛身面上的神色也渐渐地化开,不全是先前的凝重,而更多了几分激越。
‘你是说?’
‘我不知道他重伤前后是不是有了什么机遇,但我觉得,他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做到那些,他现在已经能够收束局势了。可他没有!’
‘所以我怀疑他有更深更远的图谋。而对于修士来说,最动摇心旌,最能让他们下定决心忍耐,做出豪赌的,莫过于......’
‘道。’心魔身话还没有说完,佛身就抢先接住了。
心魔身看了看他,微微点头,‘玄仙往上是金仙,金仙往上则是太乙,太乙往上是大罗。那位在久远之前就是金仙,如今就是沉桑界的这些玄仙齐心联手,手段齐出,也都没能摸到他的半点痕迹,他显然不可能是要重回金仙,故而最大的可能,还是要破开金仙桎梏,更进一步,抵达太乙境界。’
佛身闭上眼睛,等他终于再次将眼睑抬起时候,他目光已经平静了许多。
‘那又如何?金仙也罢,太乙也罢,离我们都太远了。我们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天仙罢了。他的道韵太盛,我们若是太过接近,很有可能会更易我们自身的根基,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修的道还是我们的道吗?而且你别忘了,那位主修的,是心魔一道!’
心魔,向来是以我心化他心,我意易他意,其中真假虚实之间的变化,连那着了道的修士本人都难以分辨明晰。
他就真的不怕?!
心魔身回望他,却没有拿自己就是修的心魔一脉法门来回应他,也没有闪躲。就如同此刻的他并不仅仅只是心魔身,还是净涪。明确一点说,是净涪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