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看?’
佛身问识海世界里的心魔身及本尊。
心魔身觑了一眼外间的恒真僧人,嗤笑一声,‘救他,是救的恒真,还是慧真?’
本尊也道,‘价码不够。’
佛身微微点头。
“承蒙祖师看重,晚辈愧受。但晚辈也有问题需得问祖师......”
他抬起眼来看恒真僧人,笑了一下。
恒真僧人皱了皱眉头,又很快松开,“你问。”
净涪于是就问道,“祖师所说,尽力与你一丝庇护,救你一救,是指的恒真祖师你呢?还是指的慧真祖师?”
恒真僧人抿了抿唇,久久未有言语。
此刻与他同在的慧真罗汉也是沉默。
净涪没再问话,很安定地等着。
半响后,恒真僧人忽然开口,“救恒真。”
净涪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声音与方才恒真僧人说话时候的差别,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慧真祖师?”
慧真罗汉应道,“是我。”
净涪细看得对面的恒真僧人一阵,那目光是他平常时候绝不会显在人前的刀芒一般的目光。
那目光仿似要将他看透看清一般,让慧真罗汉极不自在。
他很想喝斥,但对面用这般目光看着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他想要请托的净涪。
他生生按捺了下来。
净涪看得他一阵,眨了眨眼睛,那刀芒一般的锋芒瞬息间隐去。随着那目光落在慧真罗汉身上的,又是景浩界许许多多人习惯的平和。
净涪的识海世界里,心魔身靠后挨着椅背,叹了一声,‘他这一回,竟是难得的清醒了?’
可不是难得的清醒么?慧真身上的因果太重,纵然饶天之幸,得以为景浩界众生正信,但那无数年月沉积下来的孽,也难以赎还。
除非,再给慧真罗汉千万年的时间,他或许真能收拢住一线生机。
然而慧真真的能有这么许多的时间留给他弥补么?再有,可寿这许多人等,又真的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么?
他逃不出去的。
唯一有希望能够逃出生天的,是恒真。
就像当年无执童子必死,‘皇甫成’却能得到一线生机那样。
佛身顿了一顿,问道,‘那么,我们要答应他么?’
心魔身扬了扬眉,道,‘如果景浩界佛门凡僧一脉只得可寿那些人等,是不是太过清净了?’
本尊和佛身同时望向心魔身。
心魔身对他们笑笑,叹息一般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热闹啊。’
佛身转眼望向本尊,本尊垂眸想想,也道,‘答应他。’
‘可寿那一众凡僧出身的罗汉,是景浩界在西天佛国里一股潜藏的力量,但它不太可能为我们所用,所以,须得有人来分去它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来阻拦我们。而这个人选,莫过于恒真。’
慧真和恒真本是一人,但慧真身上因果太重,真要救他,对净涪来说也不容易,而且是非常的不容易。但恒真僧人就不同了,相比于慧真来说,恒真僧人身上的因果要松散许多。
而且,一直在景浩界凡俗中奔走,站到明面上来为景浩界佛门无数信众正信的,是恒真僧人。
圆微一众人等也罢,可寿一脉也罢,他们似乎也是和恒真僧人做一样的事情,但他们不是入场太晚,就是一直隐在背后,比不得恒真僧人这几年辛苦做事积攒下来的声名和威势。
心魔身眼看着佛身就要离开识海世界,又插话说道了一句,‘我觉得吧,既然这位找上门来,那还是得跟他说道清楚,莫要太将希望交托在我们身上。’
他说到这里,脸色难得的严肃,‘这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不担事。’
那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事情,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