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法则混乱甚至是天魔意蕴纠缠攀附的小世界,如今经了一场光雨,竟像是肮脏破旧的衣服被清水洗涤过一般,哪怕衣裳仍然残破,衣裳破败之处扯出来的丝线仍旧凌乱,但也是干净了许多,看着就让人舒心。
净涪笑得这么一阵,然后也没去干什么,只是倚着菩提树干坐着,打量这个清净干爽了许多的世界。
似乎连空气都干净了许多。
净涪微微摇头,然后抬手抛出了三道金色的佛光。佛光在空中一闪即逝,自寻了目标的主人而去。
很快,净涪的禅院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得了净涪应许,有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净涪的三个弟子,白凌、谢景瑜和皇甫明棂。还有五色幼鹿。
他们三人一鹿一进得门,便来到净涪身前,与净涪合掌见礼,称道,“弟子等拜见师父。”
净涪早已坐直了身体,如今见得他们行礼,只是点点头,随意道,“坐吧。”
“是。”
白凌、谢景瑜和皇甫明棂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在净涪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五色鹿仍转到净涪身侧,在净涪旁边趴下了。
净涪看过一圈这三个弟子,满意点头,“看来这段时日,你们的修行也很是勤恳,修为各有进益,不错。”
白凌、谢景瑜和皇甫明棂听得净涪夸赞,也是小小地笑了一下,显然他们对自己近来的进展也确实很满意。
夸过他的三个弟子,净涪又看了看五色幼鹿,也是点头,“不错。”
五色幼鹿欢喜地扬了扬顶上鹿角,但却没有作声。
净涪的目光先停在了白凌这个大弟子身上,“看得出来,这段时日你已经能够入门了?”
白凌点头,“是,弟子在前不久的水陆道场上,仔细体悟过诸位师兄的法音,很有些触动,故而回头再看功法的时候,也终于找到了些脉络,能够推开那扇大门。”
净涪也是微微阖首,“前不久的那场水陆道场是你们净音师伯仔细安排的,其中负责法音的诸位比丘全都经了你们师伯的眼,才最终敲定下来。他们的本事很不错,你能从中有所体悟,也是你的机缘。”
他想了想,便问白凌道,“你往后的修行可有什么安排?”
倘若可以,白凌当然是想要跟随在净涪身边的,可他也是聪明人,单单听净涪问他的这个问题,便知道这个如意算盘打不响。
起码近段时间是不行的。
他认真想了想,与净涪合掌一礼,低头道,“师父,我想入仪仗法队。”
净涪并不奇怪白凌的决定,这点事情对他来说也不难,但有些问题,他还是得先问过白凌。
“你明白仪仗法队是做的什么吗?”
仪仗法队,其实算是佛门中一个很是常见的设置。他们通常负责一应法会、水陆道场的科仪。包括但不仅仅限于法音、礼乐一项,还包括祭祀、超度等等事宜。
事情很繁琐不说,地位也不太高。尤其因为近段时间以来景浩界劫难不断,仪仗法队还得多在外间奔走,为妙音寺解决凡俗信众与居士之间的烦恼。
这样的一个位置,妙音寺里的弟子虽然称不上避之唯恐不及,但也确确实实不会主动去选择。
白凌听得净涪这般问,也不曾犹疑,直接点头道,“弟子这段时间也着意打听过,消息清楚,没有遗漏。”
白凌和净涪问答的时候,谢景瑜与皇甫明棂都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听。可即便是他们,似乎也是第一次听白凌说起他的打算,这会儿也都不自觉地在面上露出些许痕迹。
净涪看了白凌一阵,白凌背脊挺得笔直,眼睛里也不见有丝毫躲避。
净涪到底点头了,“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在仪仗法队里好好学吧。”
至于其他的,也不需要净涪如何叮嘱......
你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