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大和尚好容易将自己的目光从净涪脸上收回,又稳定了心神,看着清源方丈和净音上了供品之后,他方才又高唱道,“妙音寺上下诸弟子等,请迦叶祖师享祭。”
他唱完,当即就转身来面对迦叶尊者画像,合掌再度躬身而拜。
净涪也与清源方丈、净音连同妙音寺其他弟子等,尽皆合掌躬身而拜,同唱道,“妙音寺上下诸弟子等,请迦叶祖师享祭。”
山呼海啸一样的唱礼声在这妙音寺祖师堂中爆发,又浩浩荡荡地向着外间扫荡而去。
唱礼声中,那幅迦叶尊者画像忽然一颤,有一片清光从卷轴中纵出,围着这一整个祖师堂团团转了一圈,又重新投入那幅迦叶尊者画像中去。
清笃大和尚看着那团清光归入迦叶尊者画像中,又是深吸一口气,高唱道,“诸弟子再上香。”
净涪领着清源方丈、净音等人又捧了清香在手,拜得一拜燃起清香之后,再依次将手中线香插入香炉中。
待到所有弟子归位站好,清笃大和尚仍是高唱得一声,“诸弟子三上香。”
净涪等又一次将线香供上。
如此一番动作之后,流程已经到了祭礼的最末。
清笃大和尚团团看了一圈祖师堂中,目光在清见、恒真僧人等客人中转过,又唱道,“妙音寺上下弟子上香毕已,请诸位观者礼祭。”
这是清源方丈和净音早早定下的流程,确定时候已经和清见主持和恒真僧人等商议过,清见主持、恒真僧人等一众观礼的客人也是知道的。
如今听清笃大和尚唱礼,他们便自一整衣裳,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列队来到条案之前,各各捧了清香,也是一拜燃起,方才将手中线香插入香炉中去。
净涪和清源、净音分别作为这一次水陆道场的主祭与辅祭,在清见主持、恒真僧人等上香礼祭迦叶尊者的时候,也都一一躬身,以作答谢。
这般一通忙碌之后,就该是真正的水陆道场结束的时候了。
清笃大和尚最后深吸一口气,“妙音寺上下诸弟子再拜祖师。”
净涪听得这一声唱礼,最后领着清源方丈、净音乃至妙音寺上下弟子等,合掌躬身一拜。
也是这一刻,净涪眉心处那一朵金婆罗花真被风吹起,上下轻摇。净涪佛身只觉自己心神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柔地带出,穿过一片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看见一点最为璀璨,也最为坚固的灵光。
净涪佛身心头一震,正待要细看,却已被整个抛出,重新投入到他自己的肉身中。
净涪佛身来不及体味惊魂未定的感觉,就下意识般地抬起眼睛再去看那一幅迦叶尊者画像。
也正是因为他的动作这般迅速,所以净涪没有错过了整个水陆道场最为壮观也最为璀璨的一幕。
这祖师堂中供奉着的各位尊者,包括阿难尊者,也包括世尊释迦牟尼佛,他们画像上那些早在仪式开始那一刻就在闪耀的金色佛光此刻已经凝聚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明云,正向着迦叶尊者的画像前方汇聚。
那层层叠叠聚拢起来的光明云,既遮蔽了虚空,也照彻了天地。
就仿佛这里真有一位大德大圣的尊者出世一般。
而那幅画像中的迦叶尊者虽神色浑然不动,但目光隐隐汇聚,就仿佛是在看着这一重又一重的光明云一般。
净涪这时候抬眼,竟正正对上迦叶尊者垂落的眼眸。
净涪佛身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心神一转,竟就像是他自己正站在迦叶尊者画像所在的那个位置,正俯视着这重重叠叠的光明云,俯视着妙音寺的一众弟子一般。
他甚至真的看见了他自己。
净涪佛身心神一颤,方才察觉不知谁将一道意念托给了他,而他只能从那股意念中察觉到一点催促。
你来。
我来?我来什么?
净涪佛身仿佛是在问自己,又仿佛是在问或许真的就在这里也或许并不在的那一个无可察觉,无可接触的存在。
西天灵山胜境里,原本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