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强者从弱小中步步走出,经历磨砺与时间成长,生存于他们已然不成问题,所以存在,就成了他们的追求。”
“想要向族群、向天地、向世界彰显自己的存在,想要让族群、让天地、让世界铭记自己的存在,也是相当正常且自然的心思,它同样发自本心,源自本性。”
说到这里,自觉自己算是解释清楚了的清笃大和尚微微舒了一口气,方才总结道,“弱者的本心与强者的本心交织,便成就了责任。”
清笃大和尚原本想要停下来了的,但不知为何,他心头涌起一阵明悟,竟不自觉地说道,“担起自己的责任,原也是一种修行。”
说罢,清笃大和尚垂落眼睑,同时双掌一合,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佛号声中,清笃大和尚身上爆发一层金色的佛光,佛光铺展绵延,既厚重又清渺。
竟然是突破了。
净涪笑了笑,对着清笃大和尚无声合掌,然后又转了身,与清源方丈合掌一礼,以表歉意。
清源方丈微微摇头,并不介意。
他是真的不介意。
脸面这样的事,他不太看重,也不觉得这里坐着的各位大和尚会因此而小看了他去。
都是多年的师兄弟了,谁还不知道谁?更何况作为引领妙音寺真正自天静寺统帅下独立的当代方丈,清源方丈的威望远胜他人,岂是净涪这一番话能够动摇的?
更何况净涪的身份、际遇、悟性摆在那里,明晃晃的镇压千古的人物,他与他在修行上有不同的看法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根本不会有人就此多说什么。
清源方丈更在意的,还是净涪话里的意思。
清笃大和尚与净涪问答之间,他听了听,但并不如何专心。他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难道他真的曾在有意无意间,耽搁了诸位师兄弟?
清笃大和尚此刻的突破虽然有些突然,但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开解。
它证明了他起码不曾耽搁过清笃这位师弟。至于其他人......
清源方丈一个个地望向下首坐着的大和尚们,又被一个个平静且无所谓态度的大和尚迎上目光。
到得最后,清源方丈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眼底竟泛着些微薄红。
他花费了一点时间稳定情绪,最后看向始终稳坐蒲团的净涪,却见净涪的眼底处隐着淡淡的笑意。
他不觉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笑。
也是到了此刻,净涪的识海里才有声音响起。
‘我以为,刚才执掌肉身的是我?’
魔身的声音淡薄,但还是带出了几分讶异和趣味。
‘难得啊。’
佛身面上不动,却往识海世界里回道,‘不,是我。’
‘你要执掌肉身不是不可以,但得等等,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魔身轻啧了一声,问道,‘你方才胆子不小啊,不怕坏了这些大和尚们对你的印象?’
‘我怕什么?’
魔身轻笑,‘你真不怕?’
佛身顿了顿,见魔身始终不依不挠,到底答道,‘还是有一点点的。’
‘哦?’
‘但我若真什么都不做,时日长久之后,妙音寺里上至大和尚,下至沙弥,有多少人真还能记得自己此刻心境?’
沉默了许久的净涪本尊在一旁说道,‘你在这妙音寺的威望太高了。’
净涪本尊从来就要比佛身和魔身中肯,此刻也不例外。
佛身缓缓道,‘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一件件事的积累,也大概是因为不久前这场普陀山法会的缘故,总之,我的威望太高了。’
魔身轻飘飘地一扬长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问,‘威望高,不是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