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就真的能走得更远?”
净涪正色道,“不是这样的。”
“道在己身。”
“此间世界多如恒河沙,此间世界大道三千,茫茫天地间,每个人都立在自己的起点处,人身不同,起点不同,人心不同,我道不同。既然起点各各不同,道亦不同,那又如何会有一个相同的终点?”
“方丈师伯为我等师长,有意为我等后辈解决诸般难题,让我等后辈得以安心修行。弟子甚是感激,但若方丈师伯认为我现下走得比方丈师伯远,以后也有机会可以走得更远,就觉得我走向的前方是你们注视的方向,就大错特错了。”
净涪识海里魔身与本尊尽皆沉默。然而,比他们更安静的,却是这方丈禅房里的各位大和尚。
连那些原本拿着笔一刻不提地批复卷宗的大和尚们,也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动作,任由那笔尖上的墨水滴落在卷宗上,形成顽固而难看的墨渍。
清笃大和尚也不曾料到净涪居然当着他们这禅房的大和尚的面驳斥清源方丈,也不曾料到净涪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一时看看清源方丈,一时又看看净涪。
他担忧清源方丈,忧心他会因此起了心结,反妨碍了自己的修行。
清源方丈对净涪本是一片好意,却硬生生被净涪当着所有师兄弟削了脸面,实在很容易下不来台,而且净涪这一番话的论点也颇为古怪,道理确实是有些道理的,但乍一听却很别扭,不是常人惯常所通悟的道理。
他也很担心净涪。
净涪这番说法很新奇,万一清源方丈甚至是其他师兄弟不能接受,那么就算各位师兄弟不跟净涪计较,也不会想去教导、扭转净涪的想法,净涪以后在妙音寺里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那样顺心。
诚然,以净涪目前的实力以及他在佛门乃至整个景浩界的影响力,净涪表面上的待遇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人心一旦有了隔阂,纵然再不明显,其中的差异也很是明白。且净涪一直都将他们这些师长视同亲近长辈,若他们这些人态度有变,只怕净涪会很难过......
清笃大和尚一时间想得确实有些多,但从他侧旁清显、清镇两位大和尚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细微表情来看,想得这般多的,不仅仅只是他,还有那两位大和尚。
清源方丈定定直视净涪的眼睛许久,一直没从他眼中发现悔色与妥协。
他心下微微一叹,自己移开了目光。
一直注视着这两人的清笃、清镇、清显三位大和尚心没能安稳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
清源方丈不管他们,也不管其他各堂各院的掌事大和尚,只问净涪道,“你不怕我生气?”
净涪就答道,“怕的,但我更怕方丈师伯你总这般想,耽搁了自己,更怕寺里所有师长都这般想,也一样耽搁了。”
“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被别人放弃,而是被自己放弃。”
“方丈师伯,你要放弃你自己吗?”
这样太过尖锐的言语压得整个禅房的空气都有些窒息。
清源方丈沉默了许久。
这禅房里再没人敢作声,连净涪都仿佛不想再刺激清源方丈,收敛了。
“我不可能放弃我自己。”
很久之后,清源方丈才答道。
“我也绝不可能要求一众师兄弟为了后辈、为了妙音寺的法脉传承放弃他们自己。”
不过一个呼吸间,禅房里的空气都松快了许多。
然而,清源方丈很快又将目光转落到净涪身上,脸色格外的平静。
“净涪,你那番道理是怎么出来的?”
净涪全然不怯,答道,“方丈师伯,我妙音寺传承的法脉是为禅宗法脉。你当知禅之一字的意义。”
清源方丈乃至清笃等一众大和尚谁都没有答话,却又都暗暗回答了这个问题。
禅,即禅那,即静虑。
净涪知他们此刻都在思考,便又问道,“如何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