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在那肢胳膊上比划。
下方众人原本不明白什么动脉,什么近心端,可是听了洪水的比喻,却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不是真明白了并不重要,但至少,他们能听得懂凤无忧所说的原理。
在凤无忧讲解的期间,木架前方的伤者血已止住,医护学员忙着为他解开胳膊上的系带。
凤无忧将碳笔向外一划,竟在胳膊之外画出了一块肌肉的形状。
“我们的身体里,除去有血管,还有肌肉,我们能有力量,全凭肌肉带动,可肌肉的能量又从哪里来?
这便是血管将血液输送其中,不断供给他养分,肌肉吃饱了饭,才能让我们有力气。”
“血管就像是肌肉的养分运输员,一旦长时间不运输养分,肌肉就会饥饿,时间若是再长一些,就会干脆饿死。
所以,近心端的结扎时间不能太长,此时已经止血,自然要立刻放开,就是没有止血,每过两三刻钟,也要放松止血带,让血液流通到肌肉去。”
凤无忧说完,挥挥手,自然有人来把这张床推走,又换了另一张床来。
这张床上的伤者也是胳膊受伤,也有人在给他包扎,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在小臂处扎了止血带。
其实他受的只是小伤,根本用不到止血带,但凤无忧铁了心今日要将隐患一举解除,因此特意叮嘱了用上。
“他同样是手臂受伤,可受伤的不是动脉,而是静脉。”
她一面说,一面换了一只石青色的笔,将一条静脉完整画动脉旁边。
“与动脉相反,静脉的血是由四肢流向心脏,所以若是静脉受伤,便要结扎远心端,而不能结扎近心端。
否则,这不仅不是截断上游水流,相反,倒是把下游的通路给堵住了,这血又怎么可能止得住?”
讲解完成,凤无忧一挥手,又是一张床移上前来。
这一次,是有人锁骨骨折,凤无忧便直接将锁骨形状画出,又连带着另一边一起画出,连带着下方的肺一并画下来,令人了解骨头附近都是什么。
再下一人,肋骨有轻微骨裂,凤无忧便把胸骨肋骨一起画出,又把心脏等器官补全,每画一样,便解说一番,当她解说之时,下方的医护学员便按她解说的相观部分,手脚麻利地给伤者包扎。
如此,一张床接着一张床,一个伤者接着一个伤者。
凤无忧手中画图,口中讲解,手口不停,借着这些燕卫们的伤势,竟硬生生将一张完整的人体图画了出来。
只是,这张图实在是个拼合怪。
学过医的人都知道,教材上的图往往都是有偏重的,血管便专画血管,神经便专画神经,肌肉就只有肌肉,了不起一半骨骼一半肌肉,好让人加深理解。
可是凤无忧这张图上,有些地方是血管,有些地方是肌肉,有些地方是脏器,有些地方是骨骼,更有些地方各种交杂……若是不曾观摩做画的过程,而只是一眼看上去,绝对会令人相当不适。
可此时,医护学堂门前的人,不论是她身边的人,还是负责维护秩序的千机卫,或者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的学员,甚至包括那些受了伤不太重的燕卫,一个个全都看着凤无忧,几乎痴迷地听着凤无忧的讲解。
在凤无忧的口中,医学已经不再是一门艰深枯燥的学问,而是变得仿佛市井闲谈一般平易易懂。
等到凤无忧终于说完最后一个伤者,也落下最后一笔,木架上,出现了一个黑红青交杂,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的人体图。
而下方的众人却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吃吃问道:“皇后娘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难怪,听说娘娘治好了许多病,如西秦先前的小皇子,被钉耙扎穿了脖子,都被皇后娘娘给救了过来。
虽说最后还是难免一死,但这只能说他的命不好,而不是娘娘治的不好。
凤无忧目光从下方人群中扫过一圈,问道:“你们想知道么?”
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