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自己走入浴桶中,她的腿上血流如注,看得嬷嬷一阵心惊。
但凤无忧恍若未见,只是踩着浴桶边缘的小凳子,带着几分吃力爬了进去。
身子一落入水中,就连水花都翻起了一阵血色。
凤无忧喘了口气,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一件又一件的湿衣从浴桶里扔了出去,不一会儿,凤无忧变得未着寸缕,光溜溜地坐在了浴桶里。
嬷嬷在旁边一件一件地数着,见凤无忧果然没有再剩下什么东西,就把目光盯在了凤无忧的手上。
“凤女皇,这支簪子……”
凤无忧面色瞬间一寒:“这支簪子是燕皇亲手所制,亦是本皇与他的定情之物,也是你这种东西敢指手划脚的!”
那嬷嬷一噎。
可是看着凤无忧的样子,也知她想要把这支簪子拿过来绝无可能。
说不定,凤无忧还会再次伤害自己。
其实想也知道,以凤无忧现在身份的尊贵,怎么可能还带着一支木簪子,果然是有故事的。
此时换魂仪式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嬷嬷想了一想道:“凤女皇稍等。”
说着话,跟旁边候着的小宫女快速交代了一声。
小宫女听完立刻往门外跑去,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低声说道:“乌先生说了,木制的东西无碍。”
在南越的说法里,木制的东西是不能储存灵力的。
就是可以储存,一则数量极少,二则很容易就消散。
凤无忧在西秦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这木簪子上就算有什么花招,现在也定然也早就消散干净,不可能再对他的仪式造成影响。
嬷嬷听了小婢女的回报,心头总算安心了,此时也终于想起另外一事。
“凤女皇,可需要奴婢去为你拿些伤药过来。”
凤无忧的腿,可还伤着呢,而且,不是一般的伤,而是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
就算隔着裙子看不真切,可是当看凤无忧当时的动作,也知道这道伤口必然不小。
凤无忧冷笑一声,道:“嬷嬷觉得还有必要吗?”
嬷嬷往浴桶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浴桶里的水已经不再往上翻红色了,这说明,凤无忧腿上伤口的出血已经止住,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什么止血药。
她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也仅此而已。
“既然凤女皇不需要,那奴婢就先出去了,凤女皇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只管叫一声,奴婢们就在外面。”
因为知道凤无忧马上就要被送走,所以暂时对凤无忧低头,对这个嬷嬷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好像,没有必要和死人计较一样。
凤无忧一直冷眼看着她们,等到嬷嬷和那些宫女们出去,又等了片刻,防止她们杀个回马枪回来,凤无忧才终于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都靠在了浴桶壁上。
她在水下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大腿的伤口。
那里一道长长的深痕,深度也足可放入一个指节,而此时,那伤口里的某一处,硬硬的,分明是有什么硬物。
凤无忧摸着那硬物,心头也终于定了下来。
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把贺兰玖给她的那块玉保留下来。
下次一定要跟贺兰玖说说,这法子能不能再进步一点?
比如,用什么印啊,或者直接在身体上画些符咒,别再用这些外物了。
万一遇到些什么事,这外物是那么好藏的吗?
她是用木簪子硬生生把腿上肌肉拉开的,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注意了肌肉的肌理,可是这种不规则的伤口是最难愈合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若是真的留下疤了,她才要和贺兰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