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北朔使团便早早启程,出了平康城,继续向北,往京都隶阳的方向行进。
而昨晚闹腾了一场的拓跋妡,依旧阴沉着脸,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她身边的那些侍女一个个都离她离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惹了她。
马坤炜为了防止拓跋妡再闹出什么事来,派了几个护卫将她看得紧紧的,而且,许是因为昨日闹腾了一晚,闹腾累了,拓跋妡除了很不快地骂骂咧咧了几句,倒也没再怎么折腾。
马蹄声声,马车轱辘不停地转动着,使团队伍一路行进,走了半日的路,到了一个叫抱山峪的地方。
临近午时,人困马乏,使团队伍便停在了抱山峪峪口歇息休整。
抱山峪四周围着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山岭,群山环抱,树木郁郁葱葱,一旁清澈见底的慕水河缓缓流过,景色十分宜人。
休整的使团人马,有吃着随身带的干粮的,有去河边盛水的,有从马车上下来活动筋骨的,有倚靠着马车休息的,也有欣赏着抱山峪宜人风景的。
使团的人各自休整着,而此刻,带队的使团副使马坤炜坐在峪口的一块大石上,却是一脸的愁容,昨晚思忖了一夜,马坤炜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逃,可一个逃字,说出来容易,但若真正要逃,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且不说整个使团人数众多,人多眼杂,是自己逃,还是带着整个使团一起逃的问题,就算是自己逃,身为带队的副使,所有人都看着他,如何躲过这么多双眼睛,都是个问题,而且,即使是他自己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要在北朔,不管逃到哪,必然会被皇帝的人追杀,到时候只能疲于奔命,更何况,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一旦逃了,他的家人势必会遭殃,结局可想而知。
“唉……”马坤炜摇着头,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马坤炜的叹息声刚刚落下,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抱山峪远处传来,虽然脚步声还些远,可一直提着心,坐在峪口的马坤炜却是第一时间听到了。
听到声音,马坤炜立马警惕起来,向着抱山峪远处看去,很快,马坤炜就看到一队人马,从远处向着峪口这方迅疾而来。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马坤炜才得以看清楚,对方约莫着有五十几个人,一个个蒙着面,看衣着打扮,像是一群山匪,可马坤炜却不敢真的将他们当成山匪,因为那五十几个人动作敏捷,脚步轻盈,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普通山匪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行动力。
“快,列阵防御!”看到这样一队人马,马坤炜立即下令,召集使团护卫队防御。
然而,那队人马行动迅捷,倏忽间便到了峪口,根本没给使团护卫队集合列阵的时间。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那五十几个来到近前的‘山匪’,马坤炜警惕地问出了声。
可惜,对方根本没有理会马坤炜的意思,那领头的人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五十几个‘山匪’齐齐拔出了手中的刀,向着使团就杀了过去。
那些‘山匪’出手利落,招招狠绝,毫不留情,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使团的护卫队虽然人数众多,可却根本不是这些‘山匪’的对手,在对方面前,只有被斩杀的份。
“啊……”
“啊……救命啊……”
“救命啊……”
使团的人不停地呼喊着、奔跑着。
然而,没有人能救他们,使团的人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丧命在那些‘山匪’的刀下。
看着眼前这些‘山匪’狠绝而不留情地斩杀整个使团的人,马坤炜已然明白了什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马坤炜仰着头,绝望地叹息了一声。
声音刚刚落下,一把冰冷的刀划过,在马坤炜脖颈间划下一道血痕,殷红的血飞溅,马坤炜轰然倒下,顷刻间便没了气息,那睁着双眼中,依然保持着临时前那绝望而无奈的神色。
“来人哪,快保护本宫!”
“快保护本宫!”
……
使团队伍中间,拓跋妡慌乱地大喊着。
可此时,使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