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适再无话可说。
他很了解秦阳这个人,秦阳善出奇谋,喜让旁人去冒险,但他自己绝不会去涉险,他的观念一向是统帅为营中核心,营中任何人都可以去牺牲,惟独统帅不能死。既然现在他非要去往虎贲军大营,想必秦阳心中已有十成的把握了。
郑适猜的没错。秦阳虽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八、九成还是有的。
事情敲定下来,秦阳不再耽搁,只带上两名侍卫还有项猛,一行四人换上便装,骑快马去往虎贲军大营。
虎贲军为青丘族的精锐骑兵战团,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即便是与白苗族联手灭九黎的时候,青丘军打的那么艰苦,殷方也未舍得把虎贲军派上前线。
由于是骑兵战团,虎贲军的大营既宏伟又宽敞,方圆得有七八里地,这还不算外围的马场。
秦阳和项猛四人刚刚接近虎贲军大营,还没靠近辕门,便被巡逻的骑兵小队拦了下来。
为首的队长打量一番四人,心头暗颤,他没注意到旁人,而是被项猛的气势吓了一跳。
现在项猛虽然只着便装,但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气势,这种气势既有他的自信。也有他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劲气威压。
骑兵队长的目光停留在项猛身上好一会才挪开,他是营中老卒,见过的武将众多,心里能断定出对方绝非平凡之人。
他态度还算客气地问道:“诸位,这里是虎贲军大营,闲人止步!”
秦阳含笑拱了拱手,说道:“我们是来找贵军的主帅,南延南大帅的!”
“哦?”骑兵队长表情一正,忙问道:“请问,你们是……”
秦阳毫不避讳,直接报上自己的姓名,说道:“我叫秦阳,是白苗族梧桐军主帅。”
啊?骑兵队长以及周围的骑兵们同是吸气,白苗军不是正和川戎联军交战吗?梧桐军又是白苗军的主力战团之一,其统帅怎么突然跑到己方的大营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骑兵队长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拱手施礼,说道:“原来的秦大帅,失敬失敬,哦……请秦大帅和诸位大人先在此处稍等,容我回营向大帅禀报!”
“烦劳你了。”
“秦大帅客气!”
那骑兵队长向手下人使个眼色,然后独自拨马回营,向虎贲军统帅南延禀明情况。
听闻秦阳要见自己,而且现在人已在营门之外,南延也颇感惊讶。自己和秦阳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交情,他突然前来,肯定不是为了拜会自己,难道……
身为虎贲军主帅。南延是名文武双全的大将,他细细琢磨了片刻,而后仰面大笑,基本已猜测出了秦阳的来意。
白苗族族内局势紧张,秦阳肯定没闲心来和自己攀关系,而调兵遣将,那是大王说了算,自己无权决定,所以秦阳也肯定不是来借兵的,除去这两点,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的真正目的是平乡。
想清楚这一点,南延面露得意之色。他和秦阳都是一军统帅,在各自的部族也都是大帅,按理说秦阳前来拜会,他应该出营相迎,但南延安坐在中军账内,纹丝未动,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下手,说道:“请他进营吧!”
跑来报信的队长略皱眉头,心里嘀咕,大帅的架子也够大的,即使不出营相迎,至少也应该出帐相接,不过看大帅的架势,似乎都没有起身的意思。骑兵队长不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秦阳、项猛四人被青丘士卒带到中军帐前。举目瞧瞧,营帐的门口只有侍卫,却没有将领的身影,显然南延连营帐都未出。项猛咬了咬牙,冷声嗤道:“此人名气不大,架子可不小呢!”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仅营帐周围的侍卫们听的清清楚楚。就连帐内的南延也有听到。南延脸色一沉,秦阳是主动上门来求自己的,竟然还敢如此无礼,出言不逊,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侍卫进入中军帐,向南延禀报,秦阳已到帐外。
“让他进来!”这回,南延连个‘请’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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