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先是一亮,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即使是出动上万的轻骑,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啊!”
韦刑并不否认,敌人的抛石机附近就是敌军的主力,想突入进去也是难上加难。而且成功退出来的可能性为零。这就是一场不一定会成功的自杀性袭击,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该去这么做。
我仰面,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道:“也许,左双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我军应该做好随时后撤的准备。”
韦刑闻言脸色微变,而后又暗暗出了口气。让出泗庸关,入本土作战,这确实不是白苗人想看到的,甚至会引发全族动荡,许多城镇被毁,但这总比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泗庸关这一点上要强,至少有周旋的余地。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己方想强守泗庸关,拒百万敌军于族门之外,也不太可能。
“大王懂得变通,是好事,但泗庸关为我族的咽喉要塞,我方也绝不能轻易让给敌军,不到最后一刻。我军绝不能退。”
“没错。”我目光深邃,缓缓握紧了拳头。
泗庸关对面,川戎联军大营,中军帐。
看完己方阵亡将士的火化后,聂泽带着大戎众将大步流星赶到中军帐,来见任放,此时西川军的将领们也都在,见聂泽来了,人们纷纷拱手施礼。
聂泽没理会旁人,走到居中而坐的任放近前,忿忿不平地质问道:“任帅,今日一战,我军再加把劲就能攻入泗庸关,你怎么突然下令退兵了呢?”
以优势的兵力激战一整天,毫无收获不说,反倒是自己这边损兵折将无数,任谁脸面上都不好过,聂泽不说自己的不是,反过来倒打一靶,先质问起任放了。
听着聂泽毫无道理的质疑,任放并无气恼之色,依然是笑呵呵的,他略微欠了欠身,然后笑问道:“我军能攻入泗庸关?聂帅确定?”
聂泽被问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看是有机会。”
“看来,我的看法与聂帅有很大的不同。以泗庸关的城防,白苗军的强硬,恐怕就算连攻上三天。我军也未必能打进泗庸关。”
听任放这么说,聂泽质问道:“难道任帅认为我军攻不破泗庸关?”
任放眨眨眼睛,随后笑了,答非所问地说道:“攻城拔寨,非我之所长,明日之战,还要多多倚仗聂帅。”
他的言下之意,是认为聂泽在指挥攻城战中并没有不妥之处,明日还是让他来负责指挥全军攻城。
这话让聂泽心里的郁闷与难看减轻许多,难得的客套道:“任帅过谦了,谁不知道任帅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名将?”
任放仰面而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退出中军帐之后,聂泽边向己方的营帐走还边得意的对自己部下说道:“任放图有虚名而已,真到打硬仗的时候,还不是要靠我们来指挥战斗?”
大戎众将们也都笑了,纷纷献媚地说道:“想必任放是早已仰慕大帅的威名了!”
聂泽闻言更是得意,哈哈大笑。
另一边,西川众将们对任放的决定十分不解。在他们看来,聂泽的攻城策略毫无技巧可言,完全是硬碰硬的强攻,导致己方伤亡惨重。副将金卓好奇地问道:“大帅为何不亲自指挥战斗?”
任放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泗庸关坚固,即便是由我来指挥,结果也是一样的。”
众将们面面相觑,谁都没言语。
第二天,川戎联军再次出营,发起攻城战。
有了前一天的教训,聂泽也学乖了,不再猛打猛冲,倒是把全军的上千架抛石机都推上战场,人员不上,先是用密集的石弹来打击泗庸关。
上千架重型抛石机,连续不断的发射石弹,威力之大,地动山摇。昏天暗地,对面的泗庸关城头根本站不了人了,白苗将士全部躲避到城内或城墙后面,听着头顶上方轰隆轰隆持续的撞击声,人们的脸色都是煞白无血。
如此密度的打击,使狭长的城头几乎找不到一处好地方,地面满是窟窿,原本堆积在城头上的滚木、擂石、油锅等城防设施也遭受到极大的破坏,滚木擂石散落满地,油锅翻倒破碎,破军弩、破城弩变成一堆烂木,成捆成捆的箭支被砸碎成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