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没心思听他们之间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左统帅,你认为泗庸关城防还有那些需要补充的地方?”
左双沉吟了下,说道:“黎英大人布置的城防很完善,该做到的和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末将倒是觉得,一关之地,能守则守,不能守弃之也无妨。”
这话令我和黎英的脸色同是一变。尤其是黎英,左双这话等于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他握着拳头,强压怒火,尽量放柔语气地说道:“左双统帅,泗庸关可是我族的南门户,一旦泗庸关失守,敌军便可长驱直入,一路北上,直逼王城。”
左双回道:“丢一关,并不等于是灭族,引敌军进入白苗……我族本土作战。更利于我军的展开和迂回,若是死守泗庸关,两军互相消耗,最后拼光了兵力,吃亏的还是我方。我方是倾全族之力死守一关,而川戎二族的兵力则远不止这一百万。等两方的军力都打光了,我方再没有后援,而川戎二族的兵力则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本土调派上来。到那时,我方还拿什么来抵御人家?倾全族之力,把部族的命运都押在区区一座城关上,末将觉得……并非智举。”
黎英嗤之以鼻,说道:“有天险不守,难道要弃之给敌军吗?引敌军入本土作战,说的倒是轻巧,可到时得有多少平民会被敌军屠戮?又要有多少城池会被敌军洗劫?左双统帅可曾考虑过这些?”
听着二人的争论,我慢慢皱起眉头,举目望向城外。
黎英说的没错。但左双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很难说谁对谁错,其实,战争又何尝不是一场**呢?只要战争没有结束,只要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就很难说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川戎联军走的不急不缓。在黄苗、桓两军战败的两个月后,才抵达泗庸关城外。
百万大军,阵容之浩大可用铺天盖地、无边无沿来形容,两军的大营扎在泗庸关的五里外,站在城头,举目望去,这一大片营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大营里帐篷林立,布满旌旗,密密麻麻的士卒穿梭于其中,数不清个数。
不用交战,只看川戎联军的大营,就基本让关内的白苗军打消了主动出击的欲望。
此时,我以及麾下的众将、谋士都在城上,眺望敌军的情况,还未等敌军发起进攻,只看敌方的阵容,就令我身边许多未上过战场的谋士吓的两腿发软,身子突突地哆嗦着。
川戎两军的战斗力在列族中都算是首屈一指的。西川族名将众多,就当时而言,被列族所熟知的名将有半数出自于西川族,全军的整体作战能力极为强悍,甚至都找不出来明显的弱点。而大戎族名将虽寡,但战斗力强悍,骁勇善战,凶猛异常,就单兵作战能力,与白苗族比起来只强不弱。
这两族的军队联合在一起,一方善于指挥,一方善于打仗,单从表面上看,称得上是最完美的结合。
我望了好一会,面无表情地问张睿道:“张睿,你认为此战我军能不能守得住?”
张睿是乐湖军统帅,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特长恰恰是防守。他拱手说道:“以我军的兵力,加上泗庸关的险峻,可御百万之敌。”
不管他这么说是不是客套话,但确实让我安心了许多,也随之露出些许的笑容。
不过其他人还是皱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丝毫没有因为张睿的话轻松下来。
张睿又道:“大王,平原军和梧桐军皆距敌营二十里,有这两支大军做牵制,敌军无法全力攻城,对我方十分有利。”
“恩!”我点点头,这也正是我当初把平原军和梧桐军留在泗庸关外的目的。以两军的兵力,是无法与敌军相抗衡,但牵制和搔扰敌军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边,川戎联军大营。
中军帐。
西川族是公认是第一强族,但中军帐里却十分简陋,没有华丽的布置,只有些简单的实用之物。有意思的是,在中军帐的正中还生起篝火,联军统帅任放披着大毯子,把身子包裹的密不透风,伸出双手,接近篝火,哆哆嗦嗦的直吐哈气。
他麾下的西川众将们大多和他一样,围坐在篝火周围,不时的搓手吐气,一各个冷的鼻头通红。西川族天气温热,但白苗天气寒冷,这让西川军十分不适应。
位于西南的大戎族还好一些,一是大戎族境内比白苗青丘这边暖和不了多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