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沙盘前,低头略微看了看,然后蹲下身子,拿起一颗石子,拍在卧虎关的左侧,说道:“我把全军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统统分给你们新军,南业,你率半数的新军,由左路进攻,在距离卧虎关一里左右的地方。就不要再向前了,这时候,你们只需投掷石头和发射弩箭即可,有多少就发射出去多少,只需在三个时辰内统统打光即可。”
说着话,我又拿起一颗石子,拍在卧虎关的右侧,说道:“李胜,你率另一半的新军主攻右路,和左样,也是在卧虎关一里外停下,把石头和弩箭统统给我打光!”
南业和李胜互相,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唾沫,疑问道:“大王是让我二人把卧虎关的城墙砸塌?”
没等我说话,一旁的夏嫣然嗤笑出声,冷言冷语地说道:“砸塌已经加固的城墙,谈何容易,即便你们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多一倍,怕也不够用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听她说风凉话的语气,白苗众将皆不由得生出怒意。纷纷向夏嫣然投去不满的目光。
我毫不在意,反而还打个指响,赞道:“嫣然小姐说的没错,砸城墙是没用的,所以抛石机的目标并不是卧虎关的城墙。”
“那是哪?”众人异口同声地惊问道,包括夏嫣然在内。
我指了指卧虎关两侧的石块,笑眯眯地说道:“目标就是卧虎关左右的悬崖峭壁。早在我军还在河西的时候,我和程山铭就来过卧虎关,那时我便发现,卧虎关两侧的山石松软,并不坚固,我军若把全部的石头和弩箭统统砸在山壁上,结果会怎样?”
“引发山崩?!”韦刑下意识地脱口道。
“没错!我军的武器是砸不毁卧虎关的城墙,但山崩落下来的巨石可是能把卧虎关的城墙砸为平地。”我笑吟吟地说道:“所以说,林翰以为卧虎关是处险地,而实际上,他是在自寻死路!”
原来如此!这下众人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无不在心里高挑大拇指,由衷赞叹我的机敏和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
也直到这时,程山铭才弄清楚,当初他和我路过卧虎关的时候,为何我非要钻树林,硬往山下走,原来早在那时,大王就已经在寻找破敌之策了。
韦刑首先回过神来,高拱双手,大声说道:“大王圣明!”
其他众将也纷纷回过神来,拱手齐声道:“大王圣明??”
我仰面。无声而笑,同时还瞥了瞥身旁的夏嫣然,见她正面带茫然呆呆地看着自己,我身子略微向她倾了倾,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很关心我的,刚才你的话也很有道理。”
夏嫣然猛然惊醒,脸色有些微红,嗤之以鼻道:“见鬼了你……”
如果有人突然对你句不着边际的话,你可能会不理不睬,置之一笑,但如果这个人天天在你耳边重复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久而久之,这话似乎也就变的不再那么不着边际了。这就是习惯的可怕。
现在我和夏嫣然就是这样,只要两人碰到一起,我就会像念魔咒似的或直接或旁敲侧击的提醒她,她是关心我的,由于听得太多了,最后连夏嫣然都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如我所说,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关心很在乎我的。
习惯是可怕的,一旦养成就会习以为常,不过,前提也需要灌输习惯的人脸色得够厚,要有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精神。我无疑具备这一点,还兼备着十足的耐性。
按照我的战术,白苗军抵达卧虎关后,连营地都未扎,甚至连休整都未做,便对卧虎关发动起猛攻。
现在,新军有六万人左右,南业和李胜各统三万,分左右两路向卧虎关推进。
卧虎关的守军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上下将士,无不是刀出鞘。箭上弦,滚木擂石堆满城头,只等林翰的攻击命令。
等新军推进到卧虎关一里左右的地方时,便已进入九黎士卒的射程,林翰之所以未下令放箭,是想节省箭支,等白苗士卒再近一些的。不过,让他和麾下将士大为惊讶的是,白苗士卒到了这里就不再前进了,把军中的抛石机和弩床纷纷推了出来,摆了好几长排,看样子,白苗士卒是想用大型攻城武器做近距离的攻击。
林翰心中冷笑,立刻传下命令。全军准备火箭,以火箭烧对方的攻城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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