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他回手抽出佩剑,另只手抓住剑刃,缓缓划动,接着,他高举着拳头,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滴淌出来,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大声喝道:“此战,不成功,则成仁,只能进,不能退,哪怕是战剩一兵一卒!一战成功,我与诸位兄弟们在敌营把酒言欢,若不成功,我与兄弟们九泉相见!”
说完话,他手中佩剑一挥,指向九黎大营,吼道:“天佑我军,壮我白苗!杀——”
“杀——”
将有必死之心,士岂有贪生之念?郑适滴血立誓,与全军将士生死与共,人们气血沸腾,齐声呐喊,未等开战,眼珠子已先红了。近十万人的大军列在整齐的方阵,在没有攻城器械的辅佐下,开始向九黎大营近。
“白苗!白苗!白苗——”
平原军在前进中,喊声不断,武器的击盾声已经压过了战鼓声,那一声声轰轰的巨响,震退己方畏惧的心理,也震的敌人心惊胆寒。
九黎大营内。魏尘站在塔楼上,看着营外压过来的白苗士卒,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白苗阵营里,随处可见的平原军战旗也让魏尘觉得异常的刺眼,甚至后脊梁开始一阵阵的冒凉气。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平原军做为白苗族最强战团,早已被九黎所熟知,九黎士卒最不愿意碰到的对手也正是作风刚猛、打仗不要命的平原军。
在战场上,畏敌只能增加己方战败的几率。魏尘深知这一点。他长长吸了口气,振作精神,传令道:“全军准备,敌军近三十丈,放箭!”
传令官答应一声,立刻把魏尘的战将传达下去。
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平原军的进攻不急不缓,主要是以声势来压迫对手,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
郑适并不是个善于奇谋的统帅,也不认同在战场上偷机取巧的做法,他的作风是稳健,他的准则是先保证自己不犯错的前提下,再以刚猛强硬的打法迫对手犯错,从而使自己抓住机会,一击毙敌。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风格,也养成了平原军善打硬战。
随着平原军越来越近,战场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大战前夕的凝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平原军在郑适的带动下已屏弃恐惧,但九黎将士们却是绷紧神经,许多士卒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在哆嗦着。
“放箭——”
“放箭——”
看白苗士卒已进三十丈,九黎大营里放箭的叫喊声连成一片。
嗡——一面由箭矢组成的黑云在九黎营腾空,一声声的尖啸合在一起,变成沉闷的呼啸,那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箭雨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进白苗的阵营当中。
叮叮当当——扑、扑、扑——箭支击打盾牌声、破甲入肉声同时响起,平原军士卒对漫天的箭雨好像看不见似的,顶着盾牌,瞪着眼睛继续向前迈进。前面的兄弟被流矢射倒,后面的士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没有感情的机械,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仿佛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方法只有一种,终结他们的生命。
九黎士卒的箭阵一轮接着一轮,平原军的士卒倒下一片又一片,但整体的阵营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还在加速,人们踩着同袍的尸体前进,心中没有恐惧,而是塞满了愤怒,充血的眼睛也越发猩红。
不到十万人的进攻方,攻击近二十万人的守军,无论对哪支战团而言,这都如同是场自杀性的进攻,不过此时的战场上,平原军的士气却完全压倒对手,平原军的方阵就如同开动的钢铁堡垒,或许能打开缺口,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推进。
顶着九黎的箭雨,平原军将士一路踩着同伴的尸体,逼到九黎营的营前。
到了寨墙之下,云梯搭起,平原军将士嘴里叼着钢刀,开始蜂拥往上爬。
由于所带的云梯有限,大多数人都挤不到云梯近前,平原军士卒随即搭起人梯,让同伴踩着自己的身体向九黎营内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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