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喊不知道,一喊出来,所有人都把视线投过来,高鹏恨不得想掐死他。
可这男娃不是甜水村的,应该是别的生产队过来凑热闹看舞狮表演的,高鹏就算是想掐死,也找不到正主。
更何况现在几百双都盯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他还能把所有人都掐死不成。
“嗨呀,还真有人光屁股啊!”
“这是去干了啥啊?弄得裤子稀烂?”
“干啥能把裤子弄这么破?”
“干啥大家都懂,嘿嘿,这趟咱还真没白来!”
“这小伙子才有意思嘞!打光胴胴看狮子灯!”
“新年八节的打光胴胴,是想用雀儿给大家拜年吗?”
“你高兴个啥?就是人家年轻娃娃用雀儿拜年,也轮不上你这个半老徐娘!”
“我呸!死鬼你不要乱说,老娘要看的上这样的青沟子娃娃,还会跟你这个死鬼过半辈子?”
“嘿嘿,对嘞嘛,你看还是老子好好嘛,这么多年,哪次不是给你伺候得巴巴适适舒舒服服的!”
外围这些人,基本都是从别的生产队来的,都不认识高鹏,但看高鹏红着脸遮前挡后,就找到了乐趣。
年轻点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好意思正大光明看,暗戳戳用眼角偷瞄,男人不管大小,都兴致勃勃看热闹。
还有些人直接没了顾忌,肆无忌惮地开起了黄腔。
不仅看热闹开黄腔,一个个还不嫌事大地把高鹏围在中间,不让他越过人群回知青院子。
双颊滚烫得能煎蛋的高鹏,被嗡嗡的人群围着,脑子也嗡嗡作响。
后面这么大声的喧哗,前面甜水村的人听到动静,也跟着挤过。
“这不是高知青吗?怎么不穿裤子站在这里?”
“哎呀,这么多外村人,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是啊是啊,真是不嫌丢脸的!”
“平时干活不知道上进,丢分失格的事情,他高鹏倒是干的挺溜,还带累咱们甜水村的名声。”
“知道名声不好听,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人疏散开,把他弄回去!”徐家俊黑着脸呵斥,“都散了散了!大小伙子光个腿杆而已,有啥子好稀奇的?”
人群里有人不嫌事大,大声调笑,“怎么不稀奇啊?这腿杆子,比女娃子的都白!”
“甜水村的水就是养人,女娃子出落得好也就算了,怎么连大小伙子都长得这么细嫩?”
“嘿嘿就是,女娃子的腿杆儿看不到,这腿杆儿白白嫩嫩,瞅两眼也过瘾啊!”
“再白再嫩也是男人,能过啥瘾?”
“嘿男人怎么了?这个你就不懂了哇,要知道旧社会那些兔儿爷,身价可比那些红粉头的高多了。”
……
听着这些越来越露骨的荤话,引来大家哄笑的同时,也让高鹏的猴屁股脸隐隐有发紫的趋势。
之前被调笑当众遛鸟的时候,他虽然觉得难为情,但在农村里,哪个男的夏天的时候没光着下过河?
这些人笑的这么大声,真是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笑话他遛鸟也就罢了,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心一横就当没听见,可这群人越说越过分,居然连“兔儿爷”这样的词都说得出口。
他高鹏现在再怎么落魄,好歹也是首都的干部家庭出身,这群农村人居然敢把他跟男妓相提并论!
出卖身体色相和尊严的男妓,在旧社会,那是比戏子妓女还腌臜还低贱的货色,这些人居然敢这么说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群人乡巴佬欺人太甚!
高鹏咬紧后槽牙克制,额头都迸出青筋,才压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别说他是一个外地来的知青,就是土生土长的甜水村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