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刚以为那块五斤多的猪肉会很多,里面加了那么多土豆和青椒,没想到结果还有点不够。
这个院子劳改队人员,加上两个看守劳改人员的教官,就有十四个人。
加上尽欢和那个被拴住的小男孩,平均下来每个人只有3两肉左右。
饭菜不仅被一勺而空,就连菜盆都被窝窝头给擦拭干净到能反光,一大半的人仍旧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回味。
吃过饭尽欢给高登禹把脉检查身体状况,刚给那个小男孩喂饭的青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尽欢的面前。
尽欢心里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侧开身体避开了他的跪拜大礼。
“小鲁,有事说事!别把小鱼儿给吓到了!”高登禹说着就动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小鲁躲开高登禹搀扶的手,固执地跪在地上,“小徐同志,请求你帮我外甥看一看病!”
“你外甥?”尽欢之前还以为是他儿子。
小鲁哽咽着说道:“我姐姐和姐夫都不在了,就年年这一条血脉,我不能让他一直傻下去啊!”
尽欢对小鲁倒是有几分发自内心的钦佩,养孩子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而养一个智障儿花费的心力,可能是普通孩子的的无数倍。
这个小鲁能在如此艰难的境地,仍旧不忘姐姐姐夫的嘱托,对智障的外甥不离不弃,真的是很难得的。
尽欢对小鲁敬佩是敬佩,但年年的病却不是那么好治的。
年年的智力障碍寻根究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他妈妈孕期怀着他的时候,曾摔倒过受过外力撞击,生产的时候又难产,导致长时间的缺氧,才导致了年年的智障。
尽欢细细地给年年把过脉之后,确认目前能做的只有先活络化瘀、醒脑开窍为主,养心补肾为辅。
她先给开了膈下化瘀汤和紫河车八味汤两副药。
其实年年的病症可以用针灸刺激穴位,以锻炼他的感知能力。但针灸需要长期坚持才有疗效,农场里的卫生员学的是西医,根本不会针灸。
尽欢只好改变策略,教了小鲁两套按摩手法,虽然按摩没有针灸来的有效,但学会了好歹能自给自足。
除了汤药和按摩,尽欢还绞尽脑汁回忆康复训练的内容。
上辈子她经常去孤儿院,见过很多智力障碍的小孩,多半都是因为智力缺陷,被父母家人遗弃的。
孤儿院的条件和经费都有限,不可能送所有孩子都去特殊学校做康复训练,院里的保健医生只好按自学和向专业人士请教来的办法,给那些了智力障碍的孩子做简单的康复训练。
成效虽然不及专业的学校好,但还是有一定的效果,至少长期坚持下来,那些智障儿童行为变得有规矩多了。
尽欢绞尽脑汁回忆,写下康复训练的具体过程,整整写了三个多小时,期间还不停跟小鲁交流。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细节需要结合年年的实际情况,跟小鲁慢慢交流。
年年对事物都挺迟钝,唯独对声音挺敏感,小鲁恰好懂音乐,便送了两只在旧货市场淘来口琴给他们,音乐也是一种疗法。
尽欢和小鲁,一直谈到了月上中天才聊完。
高登禹和他的舍友把房间腾给尽欢,他们则去别的房间,跟别人挤一晚。
尽欢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在这个潮湿又有霉味的房间,她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早饭是小鲁从食堂打回来的,能数的清米粒的清粥,加上黄绿黄绿的高粱面菜团子,味道着实有点难以下咽。
没办法!你不经劳改队是农场食物链的最底端,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吃什么,他们真的没挑剔的权利。
尽欢给高登禹留下了一些常用的药品,并交代好了用法,就立马踏上了新的旅途。
晚上高登禹睡觉的时候,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条烟和一小叠钱票,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自从他被打倒,儿女亲戚、故交朋友,一个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