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干身边的兵马已经有些疲态了,一旁的杨会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安。
他来到了傅干的身边,再次劝说了起来。
“少将军且先修整一番,如今我等已经进入了扶风地界,若是继续前进,很有可能与那韩遂撞在一起,而且....”
“斥候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回来了。”傅干直接说出来了杨会后面的话语,“我等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傅干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是天赋不差,其父傅燮算是半个名将,而傅干从小耳濡目,自然也有足够的学识在身。
最重要的,傅燮也好,傅干也好,他们都是北地傅家之人,
从他们祖先那一剑斩楼兰的傅介子开始,就没有一个软弱之人,一个比一个刚烈。
杨会对他们父子知之甚深,他看得出来傅干不是不明白此时的局面,他是真的有了决死的心。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劝说,反倒是傅干在看到了远处那隐隐约约出现的旌旗之后,猛地累住了自己的战马。
“杨叔,你可还记得数年前雍凉大战,王国那贼子派兵将我父子团团围住的时候,父亲对某家说的话么?”
杨会猛地一愣,然后看向了满脸平静的傅干,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明白了这个小家伙的心思。
中平四年,凉州刺史耿鄙被程球说动,强行征调六郡兵马征讨王国,其中傅燮和刘备再次有了并肩作战的机会。
只不过那一次,他们谁都知道耿鄙此人不得人心,程球贪婪无度,这一战毫无胜算。
这一战便是刘备都损失不小,不过他早有准备,眼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立刻甩手撤出战场保住了金城郡之地。
但是傅燮却是倾尽全力和王国死战,最后被围困在了冀县之中不得而出。
那时候傅燮已经算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北地郡的数千匈奴骑兵跪在冀县城外,一是为了让傅燮能够投降,二是为了告诉其他人,他们有护送傅燮回转家乡的本事。
可是在那一刻,傅燮选择了放弃已经送到了面前的生路。
哪怕没有人会再嘲笑他,会在说他背叛那也一样,他不会投降于贼,那是他的忠诚。
他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心腹杨会,希望杨会能够保全他最后的血脉,最后他打算好了去安然赴死。
只不过当初,那个叫做赵子龙的家伙愣是在这十死无生的局面之中,生生的带人撕开了一个公摊逃离的口子。
并且告诉他们,刘备自有打算反败为胜。
那一刻,有这么一个带给他们光明和希望的家伙,当真是让他们感激不尽的。
所以傅燮也好,傅干也好,对待那个有长者之风的刘玄德,都非常的信赖,哪怕傅燮也曾经说过刘玄德恐有英雄之姿,却仍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压制。
甚至可以说是,极尽全力的帮扶金城郡,帮扶刘玄德。
傅干看着那越来越紧的旌旗,看着那远处荡起来的烟尘,甚至感受着自己的后方,自己的周围都出现的动静,他没有任何的慌乱。
“叔父,小子现在还记得当初问过父亲,为何要为大汉守节,宁可抛家舍业,宁可和小子父子骨肉分离。”
杨会看着如此平静的傅干,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或许说,他也知道傅燮会如何回答。
“父亲告诉小子,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天地之间需要理由解释的,都是可以放弃的,他就是大汉的臣子,他就是大汉朝廷的官员,他就应该为大汉朝廷守节。
叔父,你说这么多人都说大汉的朝廷昏庸无道,当年先帝重用宦官,让百姓民不聊生,让世家不得安生,让朝臣怨恨不已。
先帝卖官售爵,不知道多少百姓被那些贪官污吏逼得家破人亡,叫苦不迭,让多少郡县变得饿殍遍野,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单单凉州之地,十年,整整十年,甚至更久,就从来没有安生过。
小子从记事儿开始,这大汉的雍凉之地,最容易见到的不是牛羊马匹,不是羌胡匈奴,不是河西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