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少波听曲朗用如此的腔调说自己,一时半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曲朗说:“我们还是同学呢,连咱们的老师都说小学时的友谊最珍贵,我现在是虎落平阳了,不管是谁都想欺负我。”
曲朗心里暗笑,虽然他把自己比做狗,特殊时期曲朗也不介意,反而说:“不管是什么情谊,要常来常往才能增进感情,我回梅澜江快两年了,光听说你风光了,也没见你多么平民。”
柯少波兀自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时候的我天天忙得跟三孙子似的,那有功夫联络友情?”
“我们时间都挺宝贵的,你现在这种时候尤其如此,现在律师想见你一面都得预约吧?所以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好吧?”
其实曲朗一进来就觉得这次有些奇怪,因为他不是面对柯少波而是背对着他,也就是说柯少波特意选择了背对门的位置。
曲朗将面包、榨菜还有矿泉水一并放在他的眼前,他发现柯少波眼前一亮,本来情绪处于低潮的他,好像突然被打了一针兴奋剂。
柯少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有多久没回过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了?”
曲朗一听,他还是不想说主题,只好耐着性子说:“还回那里做什么?那里还有什么人吗?”
柯少波喝了一口水说:“你呀,怎么说你呢,出过国的人好像连国籍都改了,你不知道吗,咱们那里的人也有了一个群,虽然现在所有人都上楼了,但现在偶尔的时候也会联系一下的,在一起吃吃饭怀怀旧,也挺有意思的。”
曲朗根本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曲朗上初中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他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父亲成了家,继母很难说对他有过多大的伤害,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也在一起团聚,但继母很少与他说话,尤其是他们成家不久就又有了自己的一儿一女。
爷爷奶奶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先后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他已经住宿了,曲朗记得奶奶离开后的第一年,他就是在这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里过的年,他们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样子,曲朗永远都不会忘记。
继母给他压岁钱,给他换了新衣,但就是没有一个笑脸,而父亲很显然一直在看继母的脸色。
曲朗那年的三十吃过饭就回学校了,父亲甚至连留都不留一下,他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那个还不大的妹妹还叫了他两声,其它的再也与自己无关了。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曲朗再也没回过这个家,好在他的学费由离婚后算是发达了的母亲支付,曲朗考上大学后,再没伸手管父母要过一分钱。
在国外的十年时间里,曲朗只与母亲联系过几次,母亲完全变得洋派了,对曲朗的放任和自由习已为常,过年过节的时候从来想不到叫孤身在外的曲朗与她欢聚,有一年她甚至就在美国曲朗生活的同一个城市,母亲也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曲朗的婚姻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的,父母的爱情如教科书一般印在脑子里,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父母分别有了新的感情后,日子都稳定了下来。
曲朗回过后的第一个春节,他试探着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他并没有想与他联络感情,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如果还如以前那么任性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结果,也算是好的结果,如果父亲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忏悔和内疚,他反而受不了,但父亲依旧是冷漠的态度,问他结婚没有,听说没有,就问,你也快三十了吧?
曲朗的心立刻如夏天吃的一种冷饮一样,来了一个透心凉,他没想到,父亲连自己今年多大都不记得了。
父亲好像念教科书一样,告诉他别再挑了,到了年纪就应该结婚,这样他也就放心了,最后才问了一句,春节要不过来过吧?
曲朗说自己与别人约好了去国外度假,曲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父亲好像明白了一样,以为他会跟母亲在一起,接下来俩人就沉默了,还是曲朗最后说了一句春节快乐,然后挂了电话。
从初中起,曲朗再也没见过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
曲朗回国后,相信父亲也会从其它渠道知道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了,什么洋房车子,他甚至有些害怕父亲在继母的撺掇下管他要钱,就算他有钱,他也不想给他们,他宁愿捐了也不想给他们任何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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