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没发现曲朗眼神的变化,她还沉寂在自己的故事中。
我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儿,也是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当时班里条件不好的同学,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打工了,但我不行,放不下脸,只好在学校上下功夫。
好在父亲的话还算话,因为我提了无数无理要求,其实,按我当时的成绩,我是进不去重点高中的,父亲用了自己的关系,花钱把我送进了省里最好的重点高中,我又让父亲出钱,补习我最差的某些课目。
父亲都答应了,但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如果我考不上重点大学,我想,我和他的关系也就止步了,一想到没有钱,我真的怕。
高中的三年里,我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拼命的实习,拼命的做演习,连补考的老师都说过太拼了,老师原来特别看不上我们这些花钱进来的学生,常常用反而例子,教育那些学习好肯用功的学生。
在高三冲刺阶段,我终于上了老师嘴里好学生的代名词,一些难解的题目,老师让留下来的学生吃小灶,这里面终于有了我的名字。
曲朗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她总是紧绷绷的。
程遥遥骄傲地说,我终于在考试的时候,以学校前十名的成绩考进了二一一大学,父亲为此高兴得摆了一天的大宴,而且原来承诺给我一个月三万的生活费用也涨到五万。
在欢庆宴会上,有人让父亲低调些,说这些钱给了我这样的女孩儿不一定是好事,但父亲不听,他就是这样一个张扬的性格。
有了五万元一个月生活费用的我,在外地大学里过上了公主一样的生活,我喜欢用钱打发身边的同学为我做事,她们当中有条件差的也围绕我转,都是想从我的腰包里掏钱……
曲朗不得不打断她说:“你能不能讲讲你大学毕业现在的事?”
程遥遥不高兴地说:“这些都是有关联的,我要是想让你帮我打官司,这些你不了解怎么做呢?都有关系的。”
曲朗发现跟她聊天基本上自己是附属的地位,她根本听不进曲朗说的任何话,他只好闭嘴,想,自己如果真的是律师,碰到这么一个主顾,自己还真拿她没有办法,好在这是火车上,反正自己也注定睡不着了。
女孩儿看曲朗什么也不说了,这才又接上刚才的话说:
好日子太容易过了,我的心再也不像在高中的时候那么用心的在学习上了,整天想着吃喝玩乐,而在重点大学里,同学们学习的劲头十足,我几乎成了另类,因为钱,我也没想改变。
让我改变的还是钱。
到了大三的下学期,突然有一天,我接了一个电话,说父亲生病了,而且挺重的,我不得已坐飞机赶了回去。
父亲是喝酒后被人打了,至于是什么人,警方正在侦察,父亲被打的不轻,尤其是打过后,这些人把他扔在偏僻的地方。
父亲本来就喝了酒,又被打晕了,当时正是冬天,父亲几乎在外面被冻死,如果不是一个人路过此地,父亲的命当晚就没了。
父亲的命也确实没有保留太久,他在临走的时候,把我和后妈还有后来的小女孩儿和她的孩子都叫到身边,而且还把律师也叫来了,清楚地交待了几件事。
公司他留给了后妈,就算她不会经营,公司的正常运转也不成问题,而且那些元老级别的员工对他还算忠心。
他留给了我一千万元的遗产,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我到三十的时候才可以自行处理,现在,这些钱只能在银行里躺着出利息。
我一听就炸了,我说我现在还不到二十岁,你让我怎么办?
父亲早就气息奄奄了,他的重点根本不在我的身上,他突然流泪了,骂自己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我的母亲。
我冷漠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点感情,这就是一个生钱的机器,如果没有了钱,对我毫无意义。
他把别人都安排得妥妥的,唯有我,要十多年之后才能享受生活,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眼睁睁看他咽了气也没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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