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一格送到林夕火车站后，王弘文便载着林平和王一格的父亲往回走。



路上，王弘文突然又跟林平聊起了那个“说与不说”的哲学问题。



“林平，你倒是问我们，那你自己倒是说说你说还是不说啊？”王弘文突然开口说道。



“啊？”林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个火车和五百人的问题。”王弘文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个问题的本质是想看王一格是不是具有牺牲小我去救那五百人的精神吧？”



“额……是吧。”林平敷衍的回答道，也算有那么一层意思，但这并不是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本质，但王弘文这么说了，林平也不能给予否定的回答。



“那你呢？愿意牺牲小我还是明哲保身？”王弘文扭头看向林平。



“嗯……”林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王弘文笑了起来：“你自己说的问题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林平笑着说道：“正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择，所以才问你们啊。”



两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接着，林平说道：“其实我觉得，牺牲我一个，去救那五百人，我还是能做到的，但是我不能接受他们的不理解、质疑和谩骂，所以，如果我救了那五百人，但是他们却不领情，也不能理解的状态下，那我……不说。”



王弘文看了林平一眼，然后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牺牲可以，但一定要做英雄，不能接受无谓五名的牺牲是吧？”



林平笑着说道：“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王弘文笑着说道：“小林，你的功名心还是很重的。”



林平笑着没说话，也算是默认。



“算了，不说这个，谈点实际点，县西南的新学校一期工程快要完工了，现在市里和县里正在商讨到底把哪所学校移过去，我是大力支持四中，但是你们四中现在整体成绩不好，有很多质疑和否定。”王弘文淡然的说道，“不过，现在有王一格，等王一格从这个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回来，市里大概率会支持你们四中。”



林平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是不是一中也想去新学校？”



王弘文摇着头笑了笑：“一中在县里待得好好的，他们才不想过去呢，而且一中的老孟不仅不想自己过去，也不想让其它中学过去。”



说着，王弘文轻轻的拍了下方向盘微微笑着说道：“一中这个老孟啊，就没把我这个局长当回事，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去找郝副县长……”



林平听到王弘文这句话没敢多嘴，只是默默地听着。



一中孟凡昌和之前的县教育局李局长还有县里分管科教文卫的郝副县长特别聊的来，和年轻的改革派王弘文不是很对付，李局长调走，王弘文上任，孟凡昌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仗着他和郝副县长的关系，有什么事根本懒得和王弘文谈，一般就直接找郝副县长。



孟凡昌这种越级上报的行为，自然让王弘文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王弘文又笑着说道：“毕竟是一中……也就一中能这样。”



林平笑着点了点头。



王弘文想了想又说道：“就是因为一中这个老孟，我之前定的‘四合三’计划搁置了，县里没同意，市里那边也不好批。不过，这件事是早晚的事。”



王弘文口中的“四合三”计划就是把西贝县的四所高中精简合并成三所，提高教育质量，但是二中、三中两个校长不同意，一中校长孟凡昌也坚决反对，还跑到郝副县长那说了一通，最后县里的意思是“不是时候”，于是王弘文的这个计划便被搁置在了一边。



这时林平开口了：“我觉得王局长你那把四所学校精简成三所学校的计划是很对的，很符合咱们县的教育发展形势，不过，既然县里没同意，再等个一两年也无所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弘文笑着说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不敢，王局长是咱们县教育发展的英雄，但我不敢称英雄。”林平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你这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