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花沒有想到,这生意啊,就像大海的波浪,来的凶猛,也去的迅速。
她己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只可惜,到了第二天上午,来拉汽水的人就少了许多。
到了下午,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不见一个人影儿。
这事也太蹊跷了,看着工人们侃大山吹牛皮,马三爷急的上火,兰花花也跑去仓库里看,刘居委也在,到底是女人定力不够,刘居委一边抱着草垛儿玩,一边嘟嘟囔囔地说,
“这怎么回事呢?这怎么回事呢?库存的货还没卖出一半呢?”
大杆子和大老黑正坐在仓库门前抽烟,看到刘居委着急,一扭头,见老泥鳅正坐在那儿盘腿打坐,便打趣他,
“大师,你是不是又在打坐生息,还是在神游虚幻?”
这两天,日夜加班,把老泥鳅累的够呛,幸好马三爷许诺一天三顿饭管饱,顿顿有荤有素,还有老苞谷烧刀子,他才硬撑了下来。
本来,自从上次老泥鳅彻底撕破了脸皮,向刘居委讨回了贺礼,他看马家再不会有出头之日,打算和马家断绝一切关系,以免来来回回地借钱,麻烦不说,还夜里老是做噩梦,梦见马三爷破了产不还钱。
但是,老泥鳅没想到,马三爷会咸鱼翻身,煮熟的鸭子也会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而且飞得那么高,令他遥不可及。
大前天上午,老泥鳅端了一碗面条,蹲在修理部的棚子下,呼噜呼噜正喝的起劲,面条有点咸,齁的老泥鳅只砸巴嘴,他看了一眼老婆说,
“下回少放点盐,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
老婆说,“你丫的还精打细算,成天守着铺子,生意又这么差,挣不到钱,就是天天喝西北风,也省不出钱来。”
两人正拌着嘴,就见大老黑急匆匆地来了。
“干啥这么着急啊?”老泥鳅问。
“汽水厂缺人,让我找几个人去帮一下忙。”
“这年头,还有白帮忙的,有钱吗?”老泥鳅问。
“有钱,有钱,不但工资翻倍,而且三顿饭管饱。”大老黑说。
老泥鳅一听就动了心,大老黑知道他和刘居委有过节,但架不住老泥鳅的软缠硬磨。
最终,老泥鳅也跟来了。
………
正在打坐的老泥鳅听到大杆子问他话,他看刘居委走了,才伸出手来,边掐手指边念念有词。
“你咕哝啥呢?听不清。”大老黑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泥鳅指了指天空。
“那你说出来吧?”大杆子也说了话。
“是什么?你说说看。”兰花花鼓励他说。
“怎么回事?你出去转悠一圈不就知道了。”老泥鳅说。
这话有道理,兰花花听了,骑着自行车就出了厂门。
走不多远,就到了十字路口,他发现了竞争对手。
临和县是天堂县的近邻,那里有个老牌汽水厂,乐乐牌汽水很是畅销。
天堂县的杂技节,人山人海的,乐乐牌汽水的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临时招募了一批推销员,在天堂县的大街小巷游走叫卖,而且价格便宜。
两毛钱一瓶汽水,一块钱六瓶,由于是老牌汽水厂,口碑较好,又比美美牌汽水便宜了一大半,卖的那叫一个快。
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数量够五百瓶,免费送货上门。
这一比,就把美美牌汽水比了卞去。
兰花花连忙跑了回来,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马三爷,全家人一合计,这办法不行。
马三爷核算了一下成本,机器的磨损不说,但是工人的工资,水费,电费,还有五分钱一个瓶子,一分钱五个的瓶盖,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一瓶的成本就占了两毛多钱。
一瓶汽水卖三毛钱,还有利润,要是卖两毛钱一瓶,那只有赔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