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花没有在旮旯村住下去,她当天就返回了三岔镇,因为,第二天,她还要去中心校里报到。
反正,马大庆工作轻闲,草垛儿的胃口很好,鸡蛋汤,菜糊涂,小米粥,来者不拒,这孩子好生养。
兰花花吃过早饭,便去学校里报到,小学校在供销社南边,拐个小弯,三五分钟就到了。
校园没有变样,还是破破烂烂地隐在居民区里,说是学校,不如说是一个大杂院更合适。
这是兰花花的母校,里面有许多人还是她的老师。
譬如大个子张其华,就在三年级教过她的语文,还有一个姓孟的老师,教过她五年级的数学。
校园里灰濛濛的,由于前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残存着一滩一滩的水洼,那是孩子们踩出的脚印。
墙角处由于低洼,还存了半间房子大小的一层水面,有两只鸭子正在水里面嬉戏。
房子嘛,青的墙,灰的瓦,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墙根上长满了青苔,也许是春天来了,空气又湿,那青苔绿的直逼人的眼。
左边是三个班级九间教室,右面也是三个班级九间教室,对面六间教室,有三间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校园里只有一棵弯脖老秋树,垂下的枝桠上,挂着一个绣迹斑斑的铁铃铛。
今天是星期一,由于兰花花来的早,学校里只有三五个学生,一个踩着窗户去房檐下掏鸟窝,还有两个在来“纸卡”,另外两个骑在墙头上一边吃着什么,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骑在墙头上的学生见来了新老师,急忙蹦了下来,兰花花刚一转身,那两个学生又去捉那两只鸭子。
两只鸭子嘎嘎地叫着,张开翘膀,拼命地左奔右突,一副亡命样。
“咋滴啦,咋滴啦,崽子,撵俺家的鸭子干啥,再撵,腿给你打断。”
听到鸭子的叫声,一个大胖女人,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粪叉赶过来,粗声大嗓地叫骂着。
她看到了兰花花,“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兰花花点点头。
胖女人眼一瞪,肚子一挺,“我说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咋教的学生,一个个真没教养。
你上墙头外面看看去,我种了几沟菜,我种的黄瓜,长的才有手指头大小,就给我偷吃了。
偷吃黄瓜也就罢了,我种的白萝卜,瘦的像根线,还没成个萝卜的样子,也给我撅岀来吃了,这不,还把我的鸭子追的嘎嘎叫,你说,你这学生咋教的?”
兰花花这才想起,刚才那两个骑在墙头上的学生,看来就是偷吃萝卜的家伙了。
那几个学生看到胖女人一脸凶相,早吓的跑到一边去了,那几只鸭子才嘎嘎地叫着窜出了学校的大门。
胖女人走了,兰花花不由的一阵沮丧,她没有想到,大清早第一次来到学校,就遇到这事儿。
本想着高高兴兴的来个开门红,谁知道却遇上了一位扫帚星。
兰花花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独自站在歪脖老秋树下发起呆来。
学生们渐渐地多了起来,真不愧是中心小学,这是旮旯村小学比试不了的,学校虽说只有一至五年级,但却有七个班级。
一般是班长负责开门,班长都是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到校的时间都很早又很自觉。
尽管老师没有来,班长打开了门,那些学生进到了教室里面,有的趴在课桌上写字,有的读起书来。
兰花花看得暗暗的高兴,这里的学生确实自觉。
不像旮旯小学的学生,个个都猴精猴精的,不是上学爬树掏鸟窝,就是下到河里去摸鱼。
有几个胆小的,就用墨水瓶子里面装着蛐蛐,藏在书包里,一有空就掏出来斗蛐蛐。
兰花花突然间明白了,那些村民们,为什么挤破脑袋也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
开始有老师来了。
第一个来的是个矮个子男人,挽着裤腿,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