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兰头听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明白了三八婆的来意。
“这不是明着讹人吗?”老兰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讹你?如果你家花花,不在我家的稻草垛旁生孩子,我会讹你吗?
你看看我的牛,多好的一头小牦牛啊,肚子这么大,眼看活不成了,呜呜呜呜……。”
三八婆干脆把小牦牛朝篱笆墙上一拴,自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哎呀呀,我的个亲娘哎,我的个娘亲哎!
哪有这样的事,一个好端端的妇女,跑到野外,人家的草垛旁生孩子的。
这不是让人家触霉头吗?人家倒了霉,也不给人家解决,这还是是个人吗?还讲不讲理呀?”
三八婆的喊声一下子引来了很多人。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站在那儿窃窃私语。
好像事先约好似的,三八婆一干嚎,他的四个儿子,从村里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
这四个汉子朝三八婆的背后一站,个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
三八婆有了这四大金刚,胆气更足了,干嚎的更响了。
对付这种耍无赖的农村老女人,老兰头和马大庆两人一时都无可奈何。
突然马大庆有了主意,“我去找大丑去,他是村头,这事归他管。
马大庆来到了大丑的家里,大丑正躺在破藤椅上面,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歌曲,
“路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
这是黄梅戏的唱段,歌声特别悠扬动听。
马大庆一开门,把大丑吓了一跳,“谁呀?也不敲一下门。”
马大庆见大丑头上缠了一圈白毛巾,十分奇怪,
“这女人坐月子,头上缠毛巾是为了防止中风,头晕。
你大丑,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干嘛也缠毛巾。”
大丑尴尬的笑了一下,“别提了,前天吃过晚饭,我看月亮又大又圆,便在村里边溜达。
没成想,来到村子中间,也没见一个人影儿,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块板砖,正好落在我的头皮上。”
马大庆吓了一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下村头的黑手。”
“我也不知道哇?我要是知道,我早找上他家的门儿去了。
我x他妈的,在村里我也没有得罪过人啊!你说这人咋甚狠呢。那么大的板砖,扔得那么高,一下子就给我开了瓢儿。”
大丑狠狠地说着,猛地又一拍大腿,
“哎哟,想起来了,上个月三里横去偷砍山上的彬木,说是想盖两间厢房。
被老包逮住了,老包把他领到了我这儿,我把他臭骂了一顿,是不是这货怀恨在心啊。”
马大庆一脸茫然,他在这个村里呆的时间少,摸不清这里的情况。
“哎,对了,你来这儿干什么?”大丑突然问马大庆。
马大庆就把三八婆讹人的事,说了一遍。
马大庆想着,依照大丑的脾气,马上站起来扭头就走。
谁知,这次马大庆失望了。
大丑扔稳稳地躺在椅子上,沉吟不语,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在马大庆焦灼的目光里,大丑摸了摸头皮,叹了口气,
“大兄弟呀,我给你说句实话。我虽然是村头,但是现在有很多事儿,我不敢管呀!
现在新长起来的年轻人,特別是姓三的四兄弟。
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明着跟你好说好笑,都是背地里使狠招儿,我实在没有一点办法呀。”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意思很明白,他大丑无能为力。
马大庆只得怏怏不乐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