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军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拨打陆天成的电话。
在他看来自己主动联系陆天成,属于认怂。
可面对小孙子,祝军最后还是怂了。
然而,祝军又一次失算。
陆天成手机关机!
他坐立不安,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
从昨天开始,陆天成鞠躬离开,就再也没出现在科室里。
多少年来,祝军已经习惯了陆天成的勤勉、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习惯了他和李庆华一起“争宠”。
在祝军眼睛里,陆天成和李庆华就是两条狗,相互竞争,跟自己谄媚,想多要一块骨头。。但自己就是不扔,吊着他们。
狗能喂饱么?肯定不能。喂饱了的狗,基本就没用了,这一点是祝军的行事逻辑。
然而。
狗长大了,仔细一看,竟然是特么两匹狼。
忘恩负义!祝军腹诽了一句,却不敢耽搁。
手机里的盲音让他如坐针毡,直接去陆天成家找他。
可惜,大半夜的祝军竟然扑了一个空。
陆天成不在家,他老婆孩子也不在家。看着黑洞洞的窗户,祝军反复敲门,但屋子里一片安静。
这下子祝军慌了神。
他开始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怨恨。
自己费尽心力的培养了几个年轻人,最后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李庆华走就走了,算是和平分手,没想到陆天成竟然直接……
后面的事儿,祝军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辗转一夜无眠。
第二天祝军也没去上班,给科里打了个电话,他直奔机关幼儿园。
一早,陆天成不在,祝军则坐在爱人说的位置等陆天成。
中午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师父,您怎么在啊。”陆天成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来色厉内荏的吼叫,只是平淡闲聊一般。
“天成,坐。”祝军想了半天的时间,也冷静下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台阶。
陆天成恭敬的坐下,摸出烟。
“自从庆华他们检查发现肺小结节,我就准备戒烟了。可这习惯多少年了,真是很难戒掉。”祝军淡然的说着闲话。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陆天成回答道,“这么多年,师父您不是总跟我们说该河里死,沟里死不了的么。”
“嘿。”祝军笑了笑,接过陆天成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陆天成也不说话,师徒两人默默的抽着烟。
仿佛是一个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一根烟、两根烟、三根烟,两人默默的抽烟,一言不发。
但最后落在下风的还是祝军。
幼儿园里的欢声笑语像是子弹一样,击碎了他的矜持。
“天成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坎。”祝军道,“回去吧,进修我批给你。”
“谢了。”陆天成淡淡说道。
“做人做事,总是要名正言顺,堂堂正正。”
“我已经很堂堂正正了。”陆天成道,“这些年,我鞍前马后的干活,从来没抱怨过,您说呢师父。可是您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
“您答应的事儿,没一件能做到。心外手术放我了么?切肺叶,放我了么?说好的心外科主任,我估计是老马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去日本留学,我得到了么?
至于以后的科主任,我想都不敢想。”
“你……”
“师父,您听我说。”陆天成目光平静,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