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的一段故事。
鹓雏是像凤凰一类的鸟,习性高洁;鸱是鹞鹰。鸱拾到了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雏从它面前飞过;鸱担心鹓雏争抢,就仰头发出了“喝”的声音,来吓唬鹓雏。
孟朗一大段话说下来,气力有所不支,又喝了几口水。
休息了片刻,或因季和“高若云霄”之语,他举目望向了帐外的天空。
一个念头蓦然浮上他的心头。
“这天,千载未变,这云,亘古即有,却唯白云苍狗,世间的人事年年岁岁不同。”瓦蓝天空笼罩下的帐中,秋风扑面,坐在榻上的孟朗如此想道。
向赤斧察觉到孟朗的神色似乎变得有点忧伤和感叹,小心地问道:“明公,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白毛男,且留给青史评议,留给后来人说罢!”
向赤斧说道:“若无明公,今之北地犹仍战乱不休,黎民流离,不知多少百姓尚处在水火之中!全都是因了明公和大王,现如今的北地才渐渐安宁,百姓也因之才得以不再受兵灾之患。明公,何用等青史评议?关中、北地各州,哪里的百姓不在感明公再生之恩,不在赞颂明公?那些庸士俗儒的非议,明公,不需理会!”
孟朗笑了一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强自撑起精神,说道:“你俩把拓跋倍斤的军报拿来,我再看一看。”
昨天晚上,收到了拓跋倍斤最新的一道军报。
军报自然是写给蒲茂的,蒲茂看后,叫人送来给了孟朗。
季和将这军报从案上找出,呈给孟朗。
孟朗打开来看。
军报内容不多,写道:“臣兵已至朔方,於河北筑营,张韶河防甚严,臣暂无强渡之机。”
“河北”,指的是黄河北岸。
短短的一句话,不用再三多看,孟朗忖思了会儿,问季和、向赤斧,说道:“倍斤的这道军报,你俩怎么看?”
向赤斧答道:“日前仇泰军报,言说张韶调朔方兵千余,南下援肤施之赵染干。朔方兵共步骑三千许,分了千余援助肤施,由此可知,张韶部现守朔方郡的兵马,至多两千来人。
“拓跋倍斤头道军报声称,说他遵从大王的命令,召聚了代北的拓跋鲜卑、乌桓、丁零、高车等各部胡骑万余,去打朔方。
“以万余之兵,攻彼两千之数,兵力五倍於敌,此其一;朔方境内的河段四五百里,区区两千守卒,如何能把数百里长的河段尽数守住?此其二,但拓跋倍斤却说张韶‘河防甚严,暂无强渡之机’,……明公,拓跋倍斤这明显是借口,他不是没有强渡之机,赤斧看,他是消极怠慢,他是压根不想打朔方!”
孟朗问季和,说道:“方平,你看呢?”
季和说道:“下吏看这拓跋倍斤,实是与姚桃、慕容瞻无有区别,畏我大秦之盛,而降附於我,却实际上,对我大秦并无忠心!”
“他消极怠慢,不肯打朔方,你俩觉得,咱们该怎么解决这事儿?”
孟朗的这个问题,带着考校的意味。
向赤斧说道:“可以请大王下旨,戳穿他的小心思,严辞斥责於他,限以日期,令他攻克朔方!”
孟朗不置可否,问季和,说道:“方平,卿意呢?”
季和答道:“鞭长莫及,便是大王亲降令旨,痛斥於他,可他若执意不遵旨,咱们也没办法事小,并且可能会由是损害到大王的威望事大,是以和之愚见,暂时似可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向赤斧问道:“放到一边?”
季和说道:“朔方郡的战事,对我军攻襄武的战事没有多大影响,拓跋倍斤现在打下朔方也好,打不下朔方也好,都无关紧要。故此,从襄武军事这厢看,暂时将此事放到一边,完全是可以的。至於拓跋倍斤怠慢消极,不忠於我大秦,该怎么处置?和愚以为,不妨等到打下襄武、灭掉定西以后,再作谋议!”
顿了下,季和又说道,“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对我大秦将来收拾拓跋倍斤也有好处。”
向赤斧问道:“什么好处?”
季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