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羡慕。
只不过,定西到底是个小国,阀族不多,且与江左不同,定西阀族的权力,也一直不如江左的阀族大,故此莘迩可以在定西杀、逐门阀,最终在此基础上,彻底改革政治,施行三省六部,桓蒙在江左,却是完全做不到。
桓蒙情绪复杂地说道:“从他射李亮的那一箭,我就看出,莘幼著是个隐忍狠辣,能干大事的!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前脚秦州失陷,我以为他在定西的权势会因之一落,未料他翻越岷山,千里奔袭,竟是用兵胆大,出其不意,先败蒲獾孙,继斩石首,短短月余,就收回了失地,并借此功勋,回到朝中,后脚就拿出了三省六部制!……彦叔,自此定西之权,恐将尽归阿瓜手矣!”
袁子乔说话过多,精神开始不济,示意儿子袁方平端碗过来,喝了两口参汤。他浑身无力,坐不起来,汤水撒到了脖间。桓蒙亲用绢巾,把那汤水给他拭去。
袁子乔缓了缓神,乃才接住桓蒙的话,说道:“明公所言甚是。陇地的阀族宋、氾等家,凡在朝者,前被莘幼著或杀、或诛,张、麴等家,则或阿附莘幼著,或与其盟,定西朝中已是他一人为大;定西国主年少,太后妇人,无有政见,据说对他又是言听计从,料此三省六部设成之后,各省、部的主官肯定会都是莘幼著的人,定西之权,确然将归其手。
“明公,定西国虽小,地在边州,其民风尚武,便是女子,亦能骑马挽弓,‘陇州大马’之名,远震南北,是其国之兵,实天下精卒也。其国其兵,亦足以为明公来日北伐中原之良助。”
桓蒙听明白了袁子乔的意思。
说莘迩可以成为他北伐中原的良助,一个是因为莘迩本人的能力出众,一个是因为他掌控下的定西部队善战。
袁子乔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把眼睁开,流露出憧憬的神采,说道:“明公,想来日明公麾百万之众,渡江北伐之时,明公率我荆州悍卒攻中原、关中之南,势往无前,莘征虏引定西之锐士,攻关中之西,卷席而进,两路夹击,虏魏、虏秦何愁不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一天,子乔是看不到了。”
桓蒙把心绪从莘迩的身上收回,掩住心底的哀伤,再次露出笑脸,握住了袁子乔冰凉干瘦的手,安慰他,说道:“子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的!你不要胡思瞎想了,待明日,州中的名医都被我召来,你这点小病算的什么?副药下肚,自然便即痊愈了。”
大约是病重之际,思绪较为飘忽,袁子乔忽然又提到了莘迩,说道:“明公,将来北伐中原,可以与莘幼著联兵,但通过上次见他时,我对他的观察,此人似志不可测,近年来,定西攻西域、灭冉兴、抢汉中与剑阁等地,隐有西北小霸之态,明公却万不可与之交心,宜多警惕。”
“我知道的。”
“明公,我今垂亡,无有别忧,只有一事。”
桓蒙装作生气,说道:“袁羊!什么‘垂亡’不‘垂亡’的?你莫要再如此说了!我不是说了么?且等我把州中的名医尽数给你找来,又怎会治不好你的这点病?”又一次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就算州中的名医们没用,大不了,我把殷深源给你请来,叫他给你治病就是!”
殷荡不仅以清淡、德行出名,且他还有个专长,便是精通医术,妙解经脉。
袁子乔说道:“明公,你听我说。我所忧者,是在我亡故之后,明公左右只怕是会少得力的谋士可用了,但也不妨,我有一人,举荐给明公。此人才略不逊於我。”
“是谁?”
“便是郗迈。明公,他年纪虽尚少,然其才过人,望明公善遇之,必可得用。”
郗迈,其家是高平郗氏,世代二千石,他的祖父任过本朝太尉。郗迈年少出名,既是靠自己的声名,也是靠其家的门第,同时也是出於其家所属的政治派系的原因,年才九岁,就被初任抚军大将军、今已执掌朝权的“相王”程昼辟为府掾。桓蒙因伐蜀之功,获得升迁,前时被朝廷拜为了征西大将军。桓蒙的好友王逸之,是郗迈的姑父,便经由王逸之的关系,郗迈进入到了桓蒙的军府,现任征西府掾。察其年龄,今年也才十几岁罢了。
桓蒙对郗迈也是很欣赏的。
桓蒙这个人英气高迈,很少推崇别人,但在与郗迈相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