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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遍观诈与虐 唯是取信难
问?



功曹史亮、主簿张道将、录事史黄荣等吏陪坐在旁。



张道将敬佩地说道:“宋公风度,远愈吾侪,真名士也!”



宋翩谦虚地答道:“拙鄙之人,乏善可陈,焉敢‘名士’?主簿谬赞,惭愧惭愧。”



莘迩闭目默坐,稍顷,呼堂外的卫士进来。



两个侍卫登堂,披甲带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莘迩奋声说道:“给我备下箭靶,我将引射。”



“是。”侍卫们应诺退出。



宋翩赞道:“明府文武兼资,国之英才也。”



“老宋,咱们谈正事罢。”



“明府请说。”



“大王的‘收胡屯牧’之令下有近月。我前数天,和西海杜府君、酒泉氾府君已见过面了,他两郡大概月内就会开始推动;我郡也即当着手。你有可行之策了么?”



宋翩摇头不已,说道:“大王的此令难行啊!卢水胡游牧为业,数月一徙,无法以地拘之,大王今却欲以户籍收之,取租、役使,岂会好行么?”



放牧的胡夷生活处於“游动”的状态,一年转四五个放牧点,不似农耕的唐人百姓,几亩地即能约束住一家人,所以纵使是内附的胡夷,唐人政府也不敢强迫管理,上不上牲口税,悉任其自便,愿意缴纳就缴纳,不愿意也强迫,否则,轻则他们举部迁走,重则便会生乱。



莘迩当下说道:“你出郡的这些天,我苦思冥想,得了一策,似可用之。”



“什么策?”



“我打算拿出官有牧场,诱招卢水胡的种落来居。”



“拿出官有牧场?”



“现下二月,乃是胡牧一年中最难熬的时节。我以官有的上好肥美草场,加上羊羔、牧草作饵,并给以许诺,两年内不收其租。老宋,你以为何如?可行与否?”



游牧胡夷出冬场一般在二月下旬,此时牲畜羸弱,草资源不丰,并且确如黄荣所言,各部争夺激烈,且有春雪的威胁,因此是胡牧一年中最困难与危险的时节。



黄荣建议用挑拨之计,换成是令狐奉,也许当时就接受了,但莘迩想先用利诱之法。



宋翩说道:“明府此策,乍听不错。却有一比。”



“何比?”



“镜中花,水中月。一厢情愿耳。”



莘迩心道:“你当我是猢狲么?”却也知黄荣此话与他后世所看的那书无关,问道,“此话怎讲?”



“上好的草场、羊羔、苜蓿,两年免租。听起来不错。可有一点,明府你想过没有?”



“甚么?”



“胡夷会相信你么?”



这是“收胡屯牧”的最大难处。



此前,於苦思此事而无策时,莘迩曾叫黄荣收集前代、本朝边吏的事迹,以图从中找到可以借鉴的灵感,但在黄荣搜集到的内容中,非止一无所获,且於纸上,莘迩处处看到了“诈”、“虐”二字。



诈者如:前代,胡夷有次叛乱,杀死了护羌校尉,后来胡夷兵败投降,继任的护羌校尉某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将其集中一处,设酒大会,而施毒酒中,候夷人醉酒,伏兵起,诛杀胡夷酋豪八百余人。此举固是为阵亡的前护羌校尉报仇,可也导致了胡夷更大规模的叛乱。



虐者如:前代和本朝的不少边吏,有的贪图战乱所带来的战功和暴利,主动挑起争端,纵兵斩获;有的认为对胡夷应该“唯长毛挟肋,白刃加颈耳”,采取严酷的高压手段,杀俘不绝。



又有边吏贪财好利的,压榨内附的胡夷,侵夺其畜产、妇女;又有豪右焰盛,驱使内附的胡夷劳役、耕牧,与奴隶无异。



诸如种种,久而久之,胡夷中就形成了类若兰宝掌这样“唐人狡诈”的观念。



可以这么说,不把此一难题解决掉,再好的政策都很难有用。



“老宋,此诚难处。你有取信於胡夷的办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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