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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虽然在你眼中,我们相识不过四月有余,但你可知,有的人相顾无言,有的人一眼万年。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洪良的声音极其好听,念词悠缓,韵味十足,在这间安静雅致的厢房内,徐谨有些听痴了。她轻轻重复着那一句:
“所爱隔山海……”
“嗯。”
徐谨眼神变得清明起来,她撅起嘴说道:
“刘洪良,刘公子,刘修撰,刘大人,你怎么如此的……”
“怎样?”刘洪良有些疑惑。
“花言巧语,风流多情。”
刘洪良反问一声:“是吗?”随后他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是就是吧,她爱听就成,我无妨。”
“谁爱听啊?”
“谁应了就是谁啊。”
徐谨嗔道:“你这个人……”
“文吉……”刘洪良忽而正色起来。
“嗯?”
“太子殿下,他对你?”
一提起那个人,徐谨的心沉了下去,她摇着头解释道:
“什么都没有!我同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我晓得。”刘洪良急忙安抚着她。“你想离开东宫吗?”
徐谨重重地点头:“嗯,我想的。”
“好。”刘洪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若有所思起来。
“清涟……我……”
“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嗯。”二人沉默一阵后,她想起了那日长留郡主在皇帝面前又提到梵音的事,她不由问道:
“对了清涟,布日固德求亲的事你知道吗?”
刘洪良直达天听,自然了解:“嗯,这件事算是对大魏的一种发难吧。”
“那梵音怎么办,不止是卫妃,连长留郡主都劝过陛下要梵音代替公主和亲。清涟,我好怕,梵音自小就没了爹娘,她很可怜的,我绝不能让她被嫁去东胡。”
“外甥女?”刘洪良听到卫权的外甥女时眉头一皱,试探地问道:“外甥女也姓卫?”
徐谨摇头解释道:
“梵音本是姓雷的,只是卫权不喜欢她父亲,是以才让她改姓卫。”
“姓雷?”
“是,你去书院晚不知道,书院曾经有一位师哥叫雷大通,他是牧野师伯的关门弟子。”
“牧野烽?那个传说中入了儒家,却更精通道家学术的牧野大师伯?”
“呃……”徐谨有些无语,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还传着呢……
“道根儒茎佛叶花嘛,大师伯早已羽化,我们后辈不要妄议他。”
“好。遵命。”刘洪良十分认真,好似她的顶头上司一般。
徐谨吐了下舌头接着讲道:
“雷师哥在梵音六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有道书院携手龙冈书院联络了天下读书人,都没有雷师哥的踪迹。所以后来,卫权才便将梵音接回了镐京。”
“这样啊。”
“嗯。我与梵音从四岁到六岁的那两年间,几乎形影不离。雷师哥是一个很有趣的大胡子,经常鼓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我和梵音去到他那个院子,老师都会急得不行,亲自过来把我们抱走。临了还不忘训雷师哥一顿,问他是不是不毁天灭地就会不消停。”
这时刘洪良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若是她的话,大概就不必担心了。”
徐谨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听清:
“嗯?清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