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的一个团,硬是顶住了日军一个半个联队的攻击。
那一个联队是中村在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加入的:开战以来,他的联队既未能成功拦阻住人民军第7、第8师的败退,也未能消灭那支炮兵团给后继部队的追击扫清障碍,也未能突破临津江造**民军防线的动荡。
现在到了金化战场,如果就这样看着龟尾旅团的败亡----他以少敌多,面对气势如虹的支那军,只怕不是对手----方方面面都不好交待啊。
这才有了一向以“作战狡猾”著称的第八联队,难得地倾全力加入战团。其实中村选择的时机也是很好的,是在两支队伍拼得元气大伤之际“悍然”加入的。
肉搏战,虽然有技巧,但绝大多数算是体力活。你纵然神勇,碰到几个人联合起来打你,纵然是武侠小说中的大侠,也难抵挡训练有素的部队。所以当第8联队加入后,战局很快朝着日军有利的一方扭转。
好在这里的地形并不开阔,日军尽管人多,却无法在具体作战上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但是接近一比一的消耗,全团阵亡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村忽然下达撤退令。正在激战的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军令如山,日军还是很快脱离战斗。董升堂喘着粗气----他也亲自上阵了,正准备就在此地为国捐躯呢。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日军有什么奸计了:凭经验,不至于,否则只要这样不停地打下去,日军的胜利毫无问题。对于他们的撤退,他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也认为一定是发生了大变故。
龟尾怒气冲冲地质问中村:“中村君!为什么要退下来?!”第8联队是主力,他们撤下来,这仗就不用再打了。只是,明明弹指可拿下的胜利,中村为什么突然决定退兵、而且走得又如此之急?
中村这次倒非常理直气壮:“将军,我的侦察兵报告,一支为数众多的支那军队出现在我的右翼,距此地不足五里,其番号是第2军,应是其前出化川里的部队。我们弹尽粮绝,实在没有送死的必要。”
龟尾不信:“这里隔着北汉江和金刚山,支那军队难道是飞过来的?而且他们会算,知道我们在这里拼刺刀吗?!”
不是飞过来的,而是飞跑过来的;不是会算,而是第2军军长宋九龄会盘算。
作为跟随张汉卿多年的老将,宋九龄完全具备独挡一方的能力,在战前他已经兼任兰州军区的副司令,若不是考虑到作为司令官的于珍在奉军中资历较高,又曾是自己起家时卫队旅的上司,张汉卿会毫不犹豫地以他取而代之。
入朝后第2军担任东部朝鲜的拳头已经突破东海岸的金刚山,部分踏进了雪岳山的境地。若不是吉兴的突然到来,宋九龄不会下令停止对昭阳江的进发。
打到昭阳江北岸,和北汉江一道,在朝鲜中部形成南北分界之势,是朝司的战略决策,也是少帅张汉卿、国防部长蒋百里等一拨军中大腕的妙着,无论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的价值都极大。第3军听说突破汉江,如果两军在北汉江会合,基本上朝鲜战争告一段落了。
可是吉兴来了,告诉了他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战果:第3军全军覆没了!
宋九龄取过地图,尽管大体上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细盯到两军交战的路线,他还是愤怒地质问:“这么大好的局面,怎么被你打成了这样!”
就像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本来该是日军手忙脚乱的情况,现在却让各路人民军补窟窿,怎不火大?
而且形势非常严竣:如果临津江失守,相当于放开手脚让敌人直捣自己虚弱的肚皮;而金化如果失守,则后方几百里无险可守,那个乐子可就大了。日军可以在数个方向上发动佯动,足以让个以上的军坐卧不安。
临津江鞭长莫及,先管不了这么多了,估计朝司会作出安排吧?离自己最近的金川,无论如何要协助守住,至少保住一块吧。所以宋九龄一面急电朝司告之敌情,一面命令最近的第4师转道向西,轻装泅水渡过北汉江向金化急进。
中村所侦知的那支部队就是第4师的先头部队,也幸亏他缺少弹药,主动避开,让已经疲劳不堪、没有携带重火力的第4师一部安然靠近金化城。
眼前壮烈的情景让人永生难忘:视线所及,都是断壁颓垣;身边所触,都是伤兵尸沟。
得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