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即干,却只吃土豆不碰羊肉:“我老了,牙也嚼不动肉了。”实际上这羊肉确实做得不地道,比城南九必吃尕子烤羊肉差了何止一个数量级!
张汉卿他们也不勉强,反正自己是吃得极香。本来还想和杨增新他们谈谈理想,看到他们这么不情愿,张汉卿也就懒得动这个心思。这群人里没有像蒋百里那样的名士,不需要自己体现出礼贤下士的样子,那就进行一场例行的收编吧!
“杨世伯,在新疆不吃肉怎么行?这里可是大西北,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您这个猎人要是不露牙齿,怎么镇得住这场子啊?”张汉卿停下筷子,眯眯地笑。
来了!大家都是精明人,怎会不明白张汉卿的意思?牙口好不好,已经成为是否是合格的新疆督军的标志了!本来大家的食欲就不高,现在干脆都停下来竖着耳朵听杨增新怎么说。
杨增新似是没听出张汉卿的言下之意,自顾自地说:“老夫虽然在督军任上没有过什么出彩的功劳,却勉强能在英俄人手中未丢过一寸土地!在俄人阿连阔夫、蒙匪黑喇嘛作乱的时候能够力保新疆稳定!嘿嘿,猎人不是每时每刻都要獠牙的,不过像少帅这样年纪轻轻便锋芒毕露为国立下不朽功勋者,当世也无几个人了。”
前两件事情,是他半生的功业所在,当然值得大书特书,平时杨增新也颇以此自衿,他能够一直成为新疆督军的不二人选,中|央主政者如走马灯似地更换没心思顾得上新疆这边远之地是一方面,没有人可以替代杨增新是另一要因。
当然,比起张汉卿一连串的赫赫名声,他又不得不含蓄地表示佩服,人家确实值得佩服。
不过张汉卿可不是要让他佩服来着。入疆大计,是要收伏以杨增新为首的一干要员的心,他们毕竟耕耘多年,对疆地熟悉。
“说起功业,杨世伯对国家的贡献才是不亚于左公的人物,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以如此少的兵力能够力保新疆不失分毫,家父和小侄都是极佩服的。
不过纵观历史大势,穷兵黩武固然不对,但忘战必危却是真理。新疆无论人口和兵力都极不足以保证其持续的长治久安,与内地失联也绝不是疆民和国家之幸。
小侄此次入疆,是要让全疆人民都知道,新疆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中|央政|府也从来没有忘掉在这里还有我230万子民和16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要想长治久安,除了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作后备,还需要让百姓富足经济繁荣,这也是小侄要与世伯好好讨论的事项。”
话已说开,杨增新便敞开话题:“少帅携兵入疆,欲和老夫谈成什么城下之盟?”
城下之盟是强者强迫弱者签订的屈辱性的条约,这个词在这个时候从他嘴里迸出来,强烈说明这位督军对张汉卿力量的排斥,表达了迪化城众官员的心声。
张汉卿晒然一笑,落在众人的眼中,这是强者的自信。他悠然说:“世伯的意思,学良有些不懂了。此次人民军入疆,不过是代表中|央宣示主权并进行正常的行政治理,在世伯的眼里怎么变成了城下之盟?
我不知道经过民国十年,这新疆省还是不是中华民国的新疆省?!这新疆省的大小官员,还是不是中华民国的官员?这一万人的归化军,还是不是忠诚于中华民国的军队?!若不然,小侄此次带兵来疆还是对的!”
见气氛有些僵硬,樊耀南赶紧来圆场:“少帅,杨督军为国为民之功之诚,天日可鉴!杨督之所以有此负气之言,是因为有传闻说少帅入疆后欲更换大批疆省官员,更有改编归化军之说,难免有此疑惑。”
这并不值得奇怪,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樊耀南其实知道张汉卿的底限,可是在这种场合,他只能如此说,只是把话说开了让张汉卿公开澄清而已。
张汉卿笑着纠正说:“大批更换官员之说纯属谬论。据我所知,在稳定新疆政局方面,在坐的各位都是有大功劳于国家的,以后新疆的各项发展建设还需要大家的鼎力协助。”他大笑着说:“不然我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精通新疆事务的官员?”
众官员心里一暖,哦,不是大规模换人就好。这个少帅虽然给的压力很大之外,看起来还是很亲切的嘛。
“按照联省自治政|府的一贯风格,军政剥离是应有之义。所以经讨论决定,由世伯继续担任新疆的督军来压住阵脚,除省主席一职需要让度外,其他官员都各司其职。”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听说原来的政务厅金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