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约而同地缓了一缓,但也只是缓一缓。英国正在向西藏下手,而苏俄国正陷入内战无暇对新疆渗透,即使这样,它还在插手蒙古的事情----之前的平定蒙古叛乱就是它引起的。
但是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也就是明年的事情吧,苏俄一定会消除内乱。那时候和它的关系需要怎样定们,现在中|央大佬们还是有多种意见的,恐怕樊厅长也在判断吧?
一味的保守,可能会营造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但这是不长久的。假如英俄喘过气来再向杨督军要些好处,他拿什么来拒绝?现在看来裁减军队省了钱,等到人家打上门来,省的钱能保住命吗?庚子之变已经吃了大亏了,国家马上就又要还钱了,用这笔钱可以武装多少军队?
实话实说,此次入疆,根本不需要带这么多的军队,光路上的消耗就是一笔大数字。但我仍然带了,而且还是比较精锐的两个师。一来震慑那些心有不轨的异端分子,包括省内和境外的势力;二来新疆的现状需要改变,虽然我承诺杨督军的地位不变,但是有些事需要好好推动了。
我对新疆的现状并不满意,我们必须改变那种让百姓生活得好是政|府的恩赐这种观点。
新疆有这么好的条件,它将成为人民军扎根西北的重要发展源泉。樊厅长在新疆深孚重望,你的一些想法我很赞同,希望它变成现实。这次,我就是创造条件让有能力的人坐到重要位置上去,不换脑袋就换人!
我答应保证杨增新督军的位置,可没同意他继续担任省主席----自治政|府的惯例是军政分开,”他制止住樊耀南要出声的动作,用手重重一挥:“这个恶人由我来做!”
樊耀南没想到此次会面竟然是这个结果,他有些不安地说:“少帅,樊某虽然与杨督军政见不同,对杨督的人品还是很敬佩的,‘随杨超十年,情同骨肉’。而且杨督也从来不因此而打压樊某,反而对我一再晋升,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情于理,我是绝对不能背叛他的。少帅的好意,樊某只能心领了!”
张汉卿哈哈一笑说:“樊厅长是留过洋的人,竟然也这么迂腐!依你的意思,这整个新疆就是杨督军家里的地?这政|府的官职就是他赏的?看起来杨督军这愚民政策还真得很成功啊!听说杨督很是反感樊厅长办新式教育,认为什么‘学堂毕业之人日多一日,仕途竞争之风亦日甚一日,天下大乱,必由于此’。这是个什么逻辑!他这是希望全疆人们和自己一起‘浑噩长为太古民’呢吧?”
这件事一直是樊耀南最诟病的地方,他对此深恶痛绝,一直认为“新疆没有一所像样的学校,文化教育不发达,这都是杨将军的愚民政策造成的。”他不止一次对下属说过:“现在老一派是不行了,要把新疆治理好,就必须在政治上进行改革,否则,新疆的前途是十分危险的。”
张汉卿话锋一转,严肃地说:“就是因为连您都有这种想法,我才亲率大军入疆!新疆自古便是中国的一分子,列强在穷凶极恶时也没有否认它的归属。我知道民国以来因为远处西北交通不便,这里已形成独立王国,致使中|央政|府政令无法在新疆实现。
所以我要彰显政|府的权威,让这里重新成为治下的一员,成为西北乃至中国可靠的大后方,自治政|府的各项政策都要在这里落实!不但军政要分离,省主席必须让出;就是军队,也必须接受西北人民军的改编和指挥!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大动干戈,但是一些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未雨绸缪,新疆的未来规划也要预作规划,否则我们拿什么来保证一个安全、充满活力的新疆?
樊厅长身为中华民国的政|府要员,应该知道您该向全省的国民负责,而不是因为情感的因素向个人效忠!如果樊厅长真的有为国为民之心,应该豪不客气地接受这份职务,它是个沉甸甸的责任;如果您认为这样做是个灾难的话,我们一起来面对这个灾难!
我知道这里有‘四气’的说法,也知道您给人的印象是客气。但您如果在这件事上客气,我认为这是对我的疏离!我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给了我正面回应,我会全力支持您;您表态不做,我绝不再劝第二回,但是我绝对不容忍我的官员尸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