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台下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惊呼,越过人群,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趴在赵玉亭的身边痛哭。
在莫桑的偷袭下,已经是力竭状态的赵玉亭,即便是反应了过来,却也没有足够的气力躲避了。
一棍之下,一代宗师,就此横死台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输了,还要对师傅动手!”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一瞬间,整个茶楼死一样的冷静,只剩下了赵玉亭小徒弟的哭声。
声声凄厉,令人心中哀痛。
如此结果,整个茶楼都变得有些混乱,台下的看客议论纷纷。
“艹,这孙子不讲规矩,今天谁主事儿的。”
“哪有这样拳斗的?!**崽子不守规矩……”
有人怒骂,哪有人输了之后还偷袭的?
就算是开赌馆的黑拳好不好,这种明明胜负已分的情况,出现这种事情,也让他们震怒不已。
话音刚起,有人忽然推了推他,让他闭嘴,然后指了指二楼的角落。
那里,是英吉利商行的人,在北平,可没人敢惹他们。
一个小武馆的拳师罢了,死了就死了,大军阀都不敢惹他们,谁又敢说什么。
人家英吉利洋行的背后,可是东交民巷那边的大使馆,远远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议论的。
莫桑站在台上,**着上身,目光嚣张至极的扫过全场,然后将两手举起,露出中指对着全场发出一声咆哮。
“规……矩?你们的规矩……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规矩,谁活着……谁说了算!”
“ese,gg!”
“gg(青虫)!”
“fk u!”
在中国,在北平,在自己人的拳台上,听着洋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心中愤恨归心中愤恨,却没有人站出来真正的为赵玉亭主持公道。
不说其他,现在甚至就连一个给赵玉亭收尸的人都没有。
敢怒不敢言,何其耻辱,何其令人愤恨。
洋人是什么?
洋人是姥爷啊!
从清政府那会儿开始,洋人就能肆无忌惮的骑在我们脖子上。
山东,上海,北平,这群洋人走到哪不都是横行无忌,肆无忌惮。
北平附近那圆明园,到现在还是一片废墟,又有谁真的敢说个不字儿?
现在连山海关都让人占了,好嘛,更没有敢出来发声了。
前几天惠良饭馆的刘老板,不就是因为招待几个洋人不周,让人当街开了肚子,也没有人敢管么?
听说后来片警过来看了看,扔下两块银元就走了,只说什么大使馆来了电话,这是赔偿金,便再也没人管了。
这刘老板的尸骨才凉了几天啊,这台下的哪有敢吭声的人?
“g g!”
肆无忌惮的狂笑响起,莫桑在台上嚣张至极的甚至跳起了舞。
楼上的雅间里,也没有为赵玉亭说话,曹家公子都没有吭声,自然轮不到他们来主持公道。
至于英吉利洋行的亨利老板,此刻正在开心的搂着洋妞,在脑子里盘算着这场赌局,自己挣了多少钱。
一头金发的亨利缓缓站起,举起一杯红酒,遥遥的敬了曹家公子一杯,并且让手下人过去,跟曹家公子交代一声,过几天会从英国,出口一批机枪给他,今天的事情要他不要管了。
少顷,便看到曹家公子满意的笑了笑,从雅间站起,朝着亨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