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瞪眼道:
“怕冷就回家,偷鸡摸狗的事儿,我李奎勇不干!”
袁军缩了缩脖子,闷闷的说:
“这些个木料也没啥用处,咱们不拾掇,别人也会伸手,你瞧那边都点了好几堆火了……”
李奎勇一把搂住他,口气温和下来:
“袁军,你们这些生在蜜罐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懂贫民的日子有多可怜,你看那边建筑工地值班的老头,今晚这木料要是丢了,他没准儿就得扫地出门,这天寒地冻的,再断了吃住,也许撑不到过年,就死了……”
郑桐起哄道:
“到那时候,袁军这就算间接杀人了,上上下下一追查,最后拉出去毙了丫的!”
袁军气呼呼的跺着脚:
“得了吧,这主意还是你出的,我最多算个从犯,你小子才是主谋,少踏马装了。咱们先这么凑合着吧,被奎勇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落忍了……”
他们不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李奎勇冷眼旁观,西北风在呼啸着,一堆堆篝火旁,青年们紧裹着大衣,伸出双手在烤火……
没过多久,他们便不满足于温暖,还想更舒服一些。
比如:
饱个腹!
街对面有个很简陋的小饭馆,饭馆此时已经上了板,一个守夜老人正坐在火炉旁翻动烤在炉子上的馒头。
他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老人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问话,外面的人已一拥而进。
老人被撞倒在地。
一伙穿军大衣的青年冲进来四处散开,非常熟练地在屋子里乱翻。一笸箩剩包子、馒头被这些家伙端走,几箱二锅头也被搬出饭馆……
这年月身为守夜人,他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单个的流氓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今夜?
老人有个感觉,好像今夜全城的流氓都来了,这可招惹不起。
可正如李奎勇所说,要是这些东西守不住,他这份工作也就到头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老人扶着墙爬起来,惊慌地说:
“你们要干什么?快给我放下……”
话音没落,一只盛米饭的柳条笸箩已扣在老人的头上,米饭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众人扬长而去,老人一边哭,一边往柳条笸箩里捧米饭,可这满地的尘土,眼看着是米饭吃不成了……
李奎勇冷哼一声,朝那群人走过去。
钟跃民三人相视苦笑,袁军一脸的“果然如此”,郑桐已经开始吐槽了:
“你说这小子,生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偏偏有一副菩萨心肠,这世道真是……”
钟跃民道:
“他可不是菩萨心肠,奎勇这小子今晚不太对劲儿,他好像是故意找茬来的,咱们去看看。”
三人跟了过去,那边李奎勇已经开打了。
连个报上大名的贯口都没说,就如虎入羊群一样,冲上前去,拳影纷飞,腿出如电,跟打沙包一样……
他这两年力气大增,单手抓个百来十斤跟玩似的,以至于他都想去参加市里的举重队了,据说那边工资还不低。
截拳道本来走灵巧路子,但在李奎勇这,偏偏带了一股子势大力沉的霸道,没走几个回合,抢东西的几个青年就抱着断腿在雪地里哀嚎翻滚,包子、馒头和酒散落一地。
那边等吃食的青年见他们吃了亏,亮起家伙就冲了过来,这些人虽然分属若干团伙,但彼此之间都认识,这会儿饥火上浮,正等着他们得了手,来分一杯羹呢!
却偏偏有个不长眼的挡道了,那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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